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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哄她。随他说话,男性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上头沾着的几滴水珠子,沿着他的皮肤慢慢滚落。
白锦绣盯着看了一会儿,仿佛受了什么召唤似的,情不自禁地朝他凑了过去,张嘴含住他的喉结,吸吮掉了沾在他皮肤上的那几点水珠子。
他仍那样站着,一动没动,但呼吸声粗重了起来,很快就变得清晰可闻。
白锦绣脸热了,忽然心慌,决定不玩了,说:“你等等啊,我现在就去拿你衣服还给你了——”
她嘴里胡乱说着话,转身慌慌张张要溜走。可是已经晚了,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臂将她拦住,接着,她感到自己双脚一空,整个人又被他给腾空给抱了起来,一下就压在了门上。
良久,他才抱着她出来,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自己穿了衣服,穿到一半,被底下伸出来一只小脚丫子,那条白得耀目的修长的腿也跟着出来,弯了起来,挂在他的腰上,涂着朱红指甲油的脚趾勾住了他裤腰上的皮带。
“不准你走,我要你再陪我睡觉,睡上一天!”
刚才她嚷她累,现在躺在床上,却不睡觉,这样拦住他,脸红扑扑的,眼睛乌溜溜的,眼底闪烁着星星的光,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枕上,缠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漂亮得叫他简直无法挪开视线,更不用说她那能要人命的撒娇了。
北方出的那件事,影响极大,好像一座摇摇欲坠的高楼被抽去了原本勉强保持平衡的最后一根支木。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风骤雨席卷全国,他今天还有事,凌晨回来,本意只是怕她等自己等得生气,看一下她,略作休息而已。
但是现在,对着这样的她,他实在是挪不动脚步。
他躺回在了她的边上,看着她高高兴兴地蜷在自己怀里,乖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咪。
耳畔静悄悄的,白天的光线被窗帘挡在外,卧室里半明半暗,像午后摊开了一本诗集,旁边是杯散发着淡淡热气的咖啡,慵懒而静谧,令人身心愉悦。
白锦绣舒展开自己发酸的双腿,环紧了搂着他的胳膊,闭目片刻,忽然想起刚才被他拒绝的那件事,睁开眼睛,指戳了下他。
“聂载沉,我之前被你看过的那副画像,你当时说要忘掉的。你后来忘了没?”
他不说话。
“你说话呀!”
她催他。
他怎么可能忘得掉?后来的有段时间,他只是尽量不去想而已。
他避而不答,闭着眼睛:“你刚才不是喊累吗。睡觉。”
她说:“我不累了。你没忘掉是不是?”
他睁眼,看着她的俏面。
“聂载沉,你想,我刚认识你没几天,你就看了我的画像,你还食言,你要赔我的!你就答应我吧!让我画你好不好?我真的好想画。很简单的,不用你做什么,你只要一动不动保持我想要的姿势就行了。”
为了游说这个顽固又矜持的保守男人配合自己给艺术“献身”,她一下来了劲,坐了起来。
“你知道在西方的艺术体系里,为什么要画人体,雕塑人体吗?”
不待他回答,她又接着说:“按照西方美学观,神是按照祂的样子创造了人类,人体自然就是世间万物里最完美的形体。这不仅是从神学里发展出来的一种美学观,也是人类对自我的欣赏和赞美。你要是不懂,就这么理解,人体的皮肤表层下,有脂肪层,还有肌肉和骨骼结构,男人,女人,每个人都不一样,想准确地分解并表达出线条和色泽,不是件容易事。大师也只有在积累到很高的水平时,才能画出人体的杰作,更不用说在画作中表达自己的想法了。对于每一个画油画的人来说,这是对自己的挑战。”
他凝视着她说话时神采奕奕的模样,一言不发。
她解释完,向他投去满含期待的目光。
“聂载沉,你给我画好不好?”
枉费她一番耐心解释,都是对牛弹琴,他居然还是迟疑,不愿爽快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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