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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椿不大明白。
他也没有随便换啊,他长到九岁,也就这一次想换名字。
但荆寒屿不愿意,那就不换吧,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拍拍裤子,“走,我带你爬到山顶上去,那里的杏花更好看!”
荆寒屿和爷爷在绯叶村从盛春待到夏末,手艺一样没学成,净跟着雁椿疯玩了,还学了满嘴土话。
夏夜,高原上的星星很近,杏花早就谢了,山里飘着杏子的香甜。
再过几天荆寒屿就要回去了,雁椿趴在他耳边,小声和他咬耳朵,“弟弟,告诉你个秘密。”
“你羊屎疙瘩那么大一个,你才是弟弟!”
雁椿有点严肃,不像平常那样和荆寒屿吵闹,“真的,是我的秘密,你要帮我。”
荆寒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是被卖来的。
我,我也不叫张燕,这才是我的名字。”
雁椿在地上写下自己的本名,再抬头时,荆寒屿眼中全是惊讶和愤怒。
眼看荆寒屿要叫出声,雁椿立马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害怕得发抖,“不能让爸爸知道,我会被打死喂狗的。
弟弟,你一定要帮我!”
几日后,荆寒屿和爷爷、爷爷的秘书一起离开,那辆瓦亮的车上装了好几箱杏子。
很长一段时间,绯叶村都再没有外人来。
雁椿有些伤心,荆寒屿肯定是把他给忘了。
但这年农历春节到来之前,警笛呼啸,雁椿和另外两名被拐卖的小孩被接走,送到市局,然后各自送回父母身边。
雁椿就这么告别了绯叶村,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再也不要见到荆寒屿,倒不是因为后来十几年的事,而是那次在寰城一中的再见,简直是场要命的大乌龙。
即便是现在,雁椿一想到,还是会觉得脸烫。
第4章“雁寒屿”
雁椿只在群里和荆寒屿打过一次招呼,知道荆寒屿在里面,他点进去的频率都变低了。
下意识不让自己看荆寒屿说了什么,这是他远离警戒线的一种策略。
叶究他们好像又接了几个分局送来的案子,知道他忙公益项目,抽身乏术,所以没叫他来局里盯着。
公益项目确实挺折磨人的,雁椿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和小朋友们待在一起。
这些孩子大多安静,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空白的世界里,但也有几个的犯罪倾向已显现端倪。
雁椿在国外就是研究这个的,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最多。
辅导的过程并非单方向,他帮助那些孩子时,那些孩子的阴沉扭曲也影响着他。
好几天深夜回到家中,他都感到头痛欲裂,毒蛇般的情绪缠绕着他的小腿,兴奋地吐着信子。
他需要一再冷静,一再克制,才能将它们踩在脚下。
大半个月之后,项目临近尾声,最后一天的安排是带这些没来过大城市的孩子去游乐园,晚上吃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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