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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也不吃了,就去翠玉楼等你一起吃饭喝酒好了。他们那酒菜着实不怎么样,只能将就了。”朱海银说着,回头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两套华美锦缎书生袍,还有帽子和鞋子。
朱海银捧着那衣服进屋,放在萧家鼎屋子的圆桌上,道:“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兄台如此才情,说实话,你身上这衣着却跟你的才情不般配啊,翠玉楼那些妮子都是些势利眼,只重衣衫不重人。小弟想起前几年小弟还没有发福之时,曾定做了两套衣袍,只可惜还没等穿上身,就胖得穿不下了。所以一直闲置着,今儿个正好用得上,你穿着去,完了觉得不好,扔了就是了。哈哈哈!”
萧家鼎看了一眼那两套衣袍,分明是崭新的绸缎新缝制的,哪里是数年前的物件?看样子这朱海银经常送人东西,所以很懂得如何送礼,这话一点都不像是在送礼,听着反倒是萧家鼎帮了他的忙似的。萧家鼎暗自点头,心想这胖子跟那些满身铜臭的爆发户不一样,倒是值得交往。
没等萧家鼎说话,朱海银已经转开了话题,拱手道:“你有事就先忙,忙完了早点过来,小弟在翠玉楼等着萧兄!”,说罢,带着仆从走了。
萧家鼎听他跟自己说话,俨然已经是多年好友似的,心想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管是否进得了衙门,也可以跟他交个朋友来往来往。
他关上房门,拿起一套锦缎衣袍换了,竟然是十分的合身,又赞叹这胖子很心细,仅仅昨晚那么会工夫,他就已经看出来自己的身高尺码,做的如此贴身。厉害!
……
少城县衙。
下午上衙时分,县尉邓全盛踱步进了角门,径直往自己的签押房走。一路上皂隶、书吏见到他,恭恭敬敬站立一旁施礼,等他过去了再忙自己的。邓县尉对于这一切,已经熟视无睹,只是慢悠悠踩着衙门青石甬道往前走着。
快到签押房的时候,他看见旁边的刑房屋里几个书吏在嘻嘻哈哈说着什么。刑房司法徐厚德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摇头晃脑读着。便迈步走了过去。
一看见他过来,那几个嘻嘻哈哈的书吏赶紧收敛了笑容,站在了一边,低头垂手而立。唯独那徐厚德,正低着头吟诵诗句,没有看见,兀自啧啧连声的称赞:“这诗句当真写得好极了,难怪那钟文博不是他的对手,七步成诗,厉害啊!那钟文博这下子脸可丢尽了,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当那什么益州第一才子!哈哈……”
他刚笑了两声,他身后的书吏已经看见门口的邓全盛阴沉的脸,赶紧的用胳膊肘捅了他后背一下,徐厚德转头望去,那书吏朝门口努努嘴,徐厚德回头,这才发现了门口站着的邓全盛,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拱手,讪讪道:“邓县尉!”
邓全盛哼了一声,道:“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没什么……”邓全盛手里拿着那诗稿,想藏在身后,又觉不妥,有些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厚德这刑房司法,从职能上看可以类似县法院刑庭庭长,但是,级别上却不同,司法也是属于吏,没有官品。而邓全盛这县尉却是从九品上,算得上个芝麻小官,相当于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县法院副院长(县令有躬亲狱讼的职责,拥有县级司法最高权力,亲自主持破案和审案,所以县令是兼任县公安局局长和法院院长),邓全盛正是他的直接主管领导,所以很是惶恐。
“是诗词吗?给本官看看!”说罢,伸出手来。
徐厚德只好把手里的诗稿放在他的手里,讪讪道:“是昨晚上翠玉楼前一个叫萧家鼎的外地书生写的几首歪诗,都没有记全,我们正笑话呢。”
昨晚上的事情,邓全盛已经听说了,当下扫了一眼那上面的诗句,道:“本官拿回去瞧瞧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说罢,背着手,拿着那诗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签押房。
瞧见徐厚德满脸愁容,一个书吏好奇地低声道:“徐司法,你怎么了?”
徐厚德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吗?邓县尉是那钟文博的父亲一手提拔的,两家关系好得很。昨日钟文博当众受辱,连带他脸上也不好看啊。——我刚才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吧?”徐厚德忧心忡忡瞧着那几个,他着实有些害怕得罪了县尉大人,县官不如现管,惹火了分管领导,那不是自己找残废吗?
几个书吏哪里敢说实话,忙不迭摇头,赔笑道:“徐司法您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啊。”
徐厚德苦笑摇摇头,总觉得自己先前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这一紧张,又想不起来说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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