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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天歌所猜,这铺子当真出过事,然而涉事的对象,却是天歌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你说,你们铺子的火是罗刹司的人放火烧的?”
“哪能啊我的姬少爷!”
屋主简直要哭了,“我做生意这十几年,向来勤恳本分和气生财,从不跟人红脸急眼,怎么就能得罪到那些大人身上?”
“这火官府也说了,不是罗刹司的大人们动的手,可是奈何有些人不信,只因罗刹司的大人那日清晨在我家铺子外出现过,便非咬定说是那场火与人家有关,您说这不是故意抹黑是什么?”
姬修齐没有理睬哭诉的屋主,而是转头看向天歌,想看她怎么说。
天歌受意,轻笑一声看向屋主:
“抹黑不抹黑我不知道,但你若不是也有这般怀疑,缘何要将铺子盘出去好带着妻儿离开上都?”
“这这这……我这……”
见屋主这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天歌收了笑:
“所以,你也知道这生意没法再继续做下去了,所以才着急脱手。只可惜那些人给你的价位实在太低,让你心有不甘,这才豁出去继续在上都耗着,我说的对吗?”
屋主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
恰值此时,冬日冷风穿门而入,越发让他感到遍体生寒,乃至于无法应答也不敢应答面前这少年人的问题。
沉默一阵有一阵,最后还是被少年人打破:
“六千两银子,你若答应,这铺子我便接手,今日便可现银过户。”
屋主陡然抬头,眼中意外与惊喜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是为难:
“公子,您看能不能再多……”
“这就是我的底价。屋主若是不愿,大可再等别的买家。只是我再好心提醒一句,再过几日便是府衙休年沐的时候,若是讲错过了时间,您再想将铺子盘出去,可就得等到来年元宵之后了。”
说着天歌站起身来:“姬兄,我们走吧。”
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姬修齐哪里不懂天歌的意思,遂也起身:
“既如此咱们再去看看别的,我如今手中还有三家铺子,也都在这来兴街上,今儿个咱就定下来,也省的大冬天的东跑西跑了。”
两人一唱一和,听在那屋主耳中简直是抓耳挠心,眼见二人就要踏出铺子,干脆一咬牙:
“两位公子且慢!六千两就六千两!可咱们事先说好了,就今天下午,现银交易!”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天歌与姬修齐停下脚步,对视而笑。
-
果然,有了姬修齐搭手,只一个下午的时间,房契过户、商铺注记、经营准许等手续完全办妥,根本不用天歌多操半分心。
虽说铺子定了下来,可想起先前那屋主所说的事情,姬修齐还是忍不住嘀咕:
“楚哥儿,你说这铺子咱们接下,当真没有什么问题?”
“你不会真的相信那场火跟罗刹司有关系吧?而且官府不是判了吗,这件事跟罗刹司没关系。”
姬修齐上前一步:“万一是官官相护呢?而且方才在那铺子里,你不也说……”
“我说的是,屋主以为有关,所以才会想着脱手铺子。”
说完这句话,天歌四周回顾一眼,压低声音笑道:
“在临安的时候,我跟胡承修打过交道,这人虽然有时候挺讨厌的,但却不是那种背后使坏的人。”
“如果那铺子的老板真的落了罗刹司的眼,以那些人的手段,哪里用得着放火烧铺子?就算甄烧了,又怎么会留他一家老小性命,甚至由着他在上都安然等了四个月盘卖铺子?”
说到这里,天歌抬手一拍姬修齐肩膀:
“所以姬兄,放心吧,这铺子没那么烫手。”
见天歌已经这么说了,姬修齐自是放下心来。
-
与姬修齐作别之时,天色已经逐渐昏沉。
一天的奔波折腾,让天歌一上马车便渐生疲意,但一想下午那屋主所说的罗刹司,她便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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