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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外面一样,红底烫金的喜字上面挂了个黑黄白三色的丧事专用彩绸,两旁还挂了黑底白字的挽联。
过杏仙借着搬东西的由头搭话道:“刘爷爷,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后天。”刘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和你奶没福气,就这么一个老来子也没保住……但是我们做父母的,好歹叫他成了家,才算是尽了责,以后他在下面也有人互相扶持不是?”
“那个闺女也是个没福气的,我见过了,是个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姑娘,结果一场疾病就去了,我这孩子人品相貌也不算差,配得上!配得上!”他一连说了两个‘配得上’,好像在说服什么一样。
“后天新娘子家里人会把棺材送过来,我们家还花了两万块弄了个迎亲队伍,人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不是?都是有头面的人家,彩礼我一个字儿都没差给他们家,等到拜了堂成亲,再送去火化。”
过杏仙握了握他的手:“刘爷爷,节哀!”
“哎……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刘爷爷说着还抹了一把眼泪。
南时在后头看着,在这户人家里进出的全部都是印堂乌沉,必死之相。他甚至抽空拿着手机看了看自己,连自动美颜的手机都没盖掉他眉间那一抹不自然的青灰。
过杏仙又寒暄了几句,这才跟着南时回了家。
他摇了摇头说:“不行,问不出来,嘴太紧了,还得问问隔壁李叔。”
“你说,会不会人家生前真的就是小情侣?或者对方父母真的同意怎么办?”过杏仙道。
如果是小情侣就不说他了,要是对方父母同意,那么就算是警察来了,双方你情我愿,最多提醒一下快点送去火化,其他也不能说什么。
南时扯了扯嘴角:“这有什么难?你找个机会打听一下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我回去……看看。”
“南小时,可真有你的!”过杏仙一抚掌,随即顿了顿又道:“阿南啊……我就提醒你一句,不是说搞这方面都要倒霉的吗?你要是能少弄一点就少弄一点,又不是什么瞎的瘸的不怕,就要靠这一口吃饭。”
南时有苦难言,他总不好对过杏仙说,不学他师兄当场弄死他吧?
他只好换了个方向安慰道:“没那么夸张……我是基佬,只要不代孕不骗婚,是注定没孩子的。”
“……也是。”
***
两日一晃而过。
过杏仙到底没打听出来女方的生辰八字。
办事的那天是个阴云天,沉沉的乌云遮着阳光,连天色都是阴沉沉的。
按照他们这边的规矩,新娘子嫁过来,轿车得绕着村子开一圈,换成了冥婚,棺材也得绕上一圈才行。
过杏仙与南时倚在阳台栏杆上,看着远处。
影子还未见着,冲天的唢呐声就已经传了来。
“来了来了!”过杏仙指着远处一个从拐角处过来的队伍。
最前面是八个鼓乐的,穿着一身麻布衣,腰间系着白麻布,手中举着唢呐、笛子、铜锣、笙,走一步吹一步。然后就是个抱着公鸡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身黑,头顶戴了个瓜皮帽,帽上系了个红花,脸上却涂得惨白。
再然后,就是一架四个人抬着的大红棺材,后面则是跟着十几人,抬着贴了白底黑字‘奠’字方贴的嫁妆。
有风来,吹动了人们腰间的、大红棺材上的、嫁妆上的白麻布,随风飞舞着。
哀乐凄厉。
随着队伍的走近,过杏仙下意识的抓紧了南时的衣袖:“我的妈,好瘆人。”
南时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队伍恰好行至他们楼下。
南时额尖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鬼坐在棺材上,红唇贝齿,咬着殷红如血的长指甲吃吃地笑。
她抬头,恰好与南时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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