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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停雨霁,长虹高架,初夏的暖阳蒸干着空气里的潮湿。
大靖朝一品将军府,当家主母的院子里,响着下人急促的拍门声和喊声,“夫人,夫人,快醒醒。”
屋里的薛棠,睁开迷离的醉眼,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雕花大床,又嫌弃的瞥了一眼身边半倒不倒的酒坛子。
前一分钟,她还是星际战舰的指挥官,指挥着战舰毫不迟疑的撞毁了外星人的大军,用同归于尽结束了一场实力悬殊的侵略战争。
再睁眼,她已经躺在了这里。
“嘶!”
突然头上一阵刺痛,脑海被动的接收了无数画面。
薛棠消化着那些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不得不接受一件事,她穿越了。
这个薛棠是秦家的当家主母,大靖朝一品将军秦眀渊的嫡妻。
五年前,秦眀渊北征鞑靼,中了敌人的算计,身负重伤,薛棠偶遇并看上了这位将军,薛家把受伤的将军藏匿在商队的马车上带回了京城,那之后,薛棠便假装变成了哑巴,对外宣称是营救大将军时受惊所致,薛家就这样携恩以报,把薛棠嫁到了将军府。
薛棠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女,一朝得道地位飞升,可是她连最基本的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更别说谨慎经营,她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偏偏还有一对比她更不知天高地厚的父母,唯利是图的一家子不知道从将军府吞了多少产业和金钱。
薛棠用前世的密法给这个身体卜了一卦,本想算算寿数,可寿数竟然成了不可预测的天机,只算出这个身体地位摇摇欲坠,即将被人取而代之。
薛棠冷哼。就原主的做派,不下堂才是不正常。
砰砰砰!
敲门声更加剧烈,打断了薛棠的思绪。
薛棠皱眉。原主嫁进来之后,将军府的规矩日渐稀疏,秦眀渊常年不在家,在原主的努力下,秦家才成了今日这般没规矩的样子。
“何事?”薛棠坐起身,冷声问。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微生姑娘在花厅等很久了,这会儿已经发脾气了。”
微生姑娘,微生淼,南曲班子新晋的花旦,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一个月前,秦眀渊失踪的消息传出后,她就经常来秦家讨说法,说孩子是秦眀渊的。
拿着一个无法印证的借口,到别人家里发脾气?好大的谱儿。
薛棠冷哼。已经很久没人敢跟她找茬了。
“夫人,夫人,现在将军还没个消息,您千万别冲动啊,微生姑娘肚子里还有将军的骨肉呢!”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别人的事,她急什么?!薛棠充耳不闻,反而更加气定神闲。
现在首要的是整理思绪,熟悉这里,在这里活出自己的风采,其余都是空气。
她起身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金丝楠木的家具,奢侈的摆件,梳妆台上几盒子的首饰珠宝,还有一个全身的玻璃镜。
玻璃镜,在大靖朝很稀有,这一面是上次秦眀渊凯旋时御赐的,是西域的贡品。原本在秦明渊的书房,秦明渊出征后,原主不顾下人劝阻强行抱来了自己房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微微发福的身材,身上穿着大红色金丝线绣花长裙,发髻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和一根价值不菲的点翠步摇,容貌跟她前世相似,是那种很大气的长相,就是这张脸的妆容太艳丽,非要生生把那种大开大合的容貌画成小巧婉约的做派,不仅变不成江南女子,还俗不可耐。
她走到一边的脸盆前,几下洗掉了一脸的浓妆艳抹,然后坐在妆台前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自从前世参军,她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化过妆了。她画的不紧不慢,一边画一边消化原主的记忆。
“夫人!”门外的管事嬷嬷王嬷嬷重重拍了两下门,没听见回应,心里开始嘀咕起来。
不正常啊!
微生淼来过很多次了,之前一听见她的名字,薛棠就气得砸东西,今天怎么会没反应?
王嬷嬷有些烦躁。
要不是薛棠顶着一个当家主母的头衔,事事都要跟她禀报,王嬷嬷真的懒得搭理薛棠。什么都不懂,说给她,她就是听一耳朵,还是个哑巴不能说话,最后还不都是他们这些下人去处理的。
微生淼都比薛棠厉害些,不说别的,至少有了将军的孩子,不像薛棠,成亲这么久,都还没圆房。
王嬷嬷对微生淼的事这么上心,就是盼着微生淼将来生下将军府的继承人,她也算为保住将军府的血脉出了力。
“夫人!”王嬷嬷又喊了一声,一转头就看见微生淼沿着回廊缓步而来。
微生淼是出了名的美人,小巧玲珑的,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水粉色的长裙衬得身段婀娜,朱唇轻抿,眼波微动间自带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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