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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一句,郑宓便觉明苏显然高兴多了,眼睛里都是明亮开心的光芒。
她行止间亦积极得多,帮着郑宓将碗碟杯箸收拾到食盒中,又命人取茶具来,她亲自为郑宓沏茶。又将今日楚太尉来过的事与郑宓说了说。
“母妃多年不曾见过外祖母了,我真担心外祖母玉体不健。”明苏担忧道。
多年不见的母亲,再相见却是老人家弥留之际,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郑宓也不知如何安慰,便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待淑妃娘娘回宫,你好生陪陪她。”
明苏颔首:“只得如此了。”她说罢了,又不动声色地朝郑宓靠近了些。
她们坐下窗下的一张软榻上,天还未黑,还有些余晖透着窗纸映入。
这时辰,当是宫人入内点灯的时候,但明苏并未使人进来,她就想趁着无人,好好地与郑宓说说话。
郑宓自然发觉她靠近了,但她也未揭穿,由着她说几句话便挪近些,直至她们身子相触,肩头相抵。
“阿宓……”明苏唤她。
郑宓转头,余晖透光窗纸,照亮明苏的一侧,她认真地望着她,问出盘桓心中已久的疑问:“你为何不与我相认?这六年间,你去了哪里?何时到了皇后身上的?”
“我……”郑宓开了口,又沉默下来,斟酌片刻,方自最好答的问题答起:“我在六年前,被程池生杀害,再睁眼就到了去年夏日,皇后大婚后的第三日。”
此事十分诡异,明苏接受得这样快,单单是因此事是发生在郑宓身上的。
眼下听细节,她还是颇觉怪异奇诡。她领悟了一下,方问:“可是一下子穿过了中间的五年,到了去年夏日?”
郑宓点头,耐心地与她解释:“便似睡了一觉,醒来就是五年后了,也不是自己了,成了别的人。”
明苏起头跟着她的话缓缓地点头,听到她说她不是自己了,她忙反驳:“你还是阿宓,你一直是阿宓。”
她说得极为肯定,一面说罢,一面还严肃地点了点头,以示她所言不虚。
郑宓便忍不住笑了笑。明苏以为她不信,忙道:“真的!”
她说着,又有些得意,“你看,虽然相貌不同,声音不同,可我还是将你认出来了,可见你还是阿宓,与原先并无不同。”
将郑宓认出来,当真是明苏有生以来难得的自豪之事,往日的迷惘纠结试探失望再试探到了眼下,都成了她聪慧的证明,明苏忍不住与郑宓炫耀起来,将她如何发觉,如何探寻娓娓道来。
她越讲越高兴,郑宓便听着,越听目光便越柔和。
“我便猜你必是戴了话本中所言的人、皮、面、具,这猜想一出。
顿时豁然开朗,为何相貌不同,声音不同,性情却如此相似便解释得通了。
我高兴坏了,又十分紧张,虽信心十足,可未经验证,到底不踏实。于是我便入宫来寻你。”明苏眉飞色舞地说着。
郑宓也跟着想起来了,那日好端端地说着话,明苏突然靠近,摸她的脸,摸完还很失落惆怅。
“验证了不是,当时真把我急坏了。”明苏飞扬的双眉一下耷了下去,“我心中是认定了,皇后必然就是我的阿宓。可我怎么都寻不到证据。
后来一次偶然避雨,我去到了相国寺,遇上了一欲攀附的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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