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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戏与寻常见京戏越戏黄梅戏皆不同,两名戏子间或言或行,与寻常无异,少有唱腔,只偶尔会有另一人在后台伴着丝竹管弦唱上一曲,烘托气氛。
明苏寻来的这几名戏子都有实打实的真本事在,词念得清晰,神色举止都演得好似真的一般。
坐在床沿的殿下冷冷地拒了躺在床上的“阿宓”的真心,端起药碗推开房门走了,转去了后台。
鼓点一响,二胡一起,一曲凄婉之声响起。
缠绵病榻的“阿宓”演技精湛,此时半倚在床头,伴着乐声,哀怨凄楚之色都浮现上来,她抬眼望向门边,望了许久。
皇后怎么也想不到,殿下爱听戏,爱的竟是这样的戏,殿下时常亲自写戏文,写的又是这样的戏文。
她倒不是生气明苏在背后编排她,只是震惊原来还能这般,又想这样的戏本子明苏写了几出?又演了几出?
皇后没忍住,又看了眼明苏,只见她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仿佛入戏极深。
台上的“阿宓”等了许久不见人来,缓缓地叹了声,叹得百转千回,揪人心肠。
明苏震撼了,望着台上那人出神。
配乐也适时改了,换成了琵琶独奏,仿佛一女子抱着琵琶,自弹自唱,唱的是一曲《相见欢》,词曲之中,是道不尽的纠缠与柔情。
明苏依旧望着台上,口中渴了,便伸手去摸身侧几上的茶盏,摸了一圈没摸到,她有些舍不得将目光自台上挪开,可偏偏口中又渴得厉害。
正纠结,茶盏便被递到了她的手中。
明苏眉目舒展,接过抿了一口,茶水温热,正宜解渴,解了渴,她方想起什么,冲玄过招了下手,玄过忙到她身边躬下身,听候吩咐。
明苏当着皇后的面,很不留情道:“你去门口看着,不许再有人来扰。”
玄过道了声是,也未瞧皇后一眼,转身出殿,去门口守着。
待玄过去了,她继续看向戏台,口中不甚恭敬道:“娘娘不请自来,儿臣有失远迎。”
这一连番动作,大是不敬。明苏想再好的性子,也该动怒,拂袖而去了。
结果耳边只传来一句:“是本宫叨扰。”
明苏一怔,真能忍,如此能忍,必有所图。正想着,戏台上,演殿下的那名戏子自后台转出来了,明苏顾不上旁的了,赶紧继续看戏。
“雪停了,待你大好,便可重新上路。”殿下站在窗口,做望窗外状。
“是我拖你后腿了。”阿宓面有愧色。
殿下拣了一圆凳坐下,坐得距床远远的,淡淡道:“好生养病,休要多想。”
好一派不近人情与片叶不沾身的潇洒淡漠。
就该如此姿态高贵才好!明苏微微点了点头,隐有满意之色。
她在认真看戏,身边的人,却是认真看她。偏偏明苏入戏极深,全然不知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入了身边那人的眼中。
戏台上,病床上的女子再度开口:“自出京,我们便一路奔波,少有能这般坐下闲话的时候,我既内疚耽搁了行程,又高兴能这般静静地与你说说话。”
明苏没忍住,默默地在心中自动将女子的模样变成郑宓的模样,想象着郑宓这般卑微深情地与她说话,一下子便绷不住了,忙在心中回道,我也想与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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