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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廉妈妈的话,她也并未急,只摇着扇子道:“虽则入库的单子没了,好在郡王府建府不久,东西也都是万岁的赏,我已经命人去驿站取了当初押运箱物的册子。左右对一对,也差不得太多。”
这话一出,廉妈妈脸色顿变。郡王府里的好东西甚多,她监守自盗,偷拿了许多,原以为借口串改了入库册子就能瞒天过海,谁想到新来的这位还没有过礼的县主,却想出了这等子主意?
驿站的册子一早便拿好了的。刚刚到达漠北的寒烟没等喘一口气呢,就拿着名册挨个点对。
下面的一排管事和管事婆子都静默着,廉妈妈的脸色也甚是难看,只看着寒烟一笔笔记录,不一会的功夫,竟然用蝇头小字写满了三大页子。
“县主,这些是名册子里缺少的物件,都在这了。”
笑娘点了点头,又冲着下面的两个小丫鬟道:“去拿着这些,去府里各处清点,看看是不是摆在外头了。”
这下子廉妈妈的脸色更是有些煞白了。她原先看笑娘清点物品时,心里还想着,一会寻了由头,自己借口去找寻时,让人将她偷拿的物件拿回来一部分,其他借口着郡王赏人、或者用掉了就是了。
可是这位县主现在让她的小丫鬟去查,东西来不及摆回去,那缺口可就大得不好填补了。
期间有婆子借口要去茅房,也是寒烟命自己带来的丫鬟跟从着。过了半个时辰,那两个小丫头回来了。禀明县主,府里的摆设不多,这单子上的东西大都是没了。
笑娘这时才转眼看向廉妈妈道:“说吧,这么多的金银器物,也是老鼠啃吃了?
廉妈妈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了,哭天抹泪道:“天可怜见。老奴我对小郡王是忠心耿耿。郡王好客,府里来往甚多,郡王也是时常馈赠他们器物,老奴以前没有管过库房,也不大懂上册子的事情,漏计了的事情总是有的,但总归是用在了正途上,县主你这么说,岂不是要往老奴的身上扣屎盆子?”
就在这时其他人在纷纷帮腔,直说廉妈妈是个忠心之人,干不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笑娘忍不住笑出声了:“一个管库房的婆子,管的大半物件都不见了,居然还敢说自己忠心不二?你说了送人?信不信我将郡王喊过来,让他一件件的回忆都是赏赐给了谁?”
廉妈妈脸色难看道:“县主您还未嫁过来呢,怎么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郡王……再说我可是看着郡王出生,给他抓过屎尿的,县主也该老奴留个体面!”
笑娘冷笑道:“我们褚家的养育之恩,可比你抓的那把屎尿贵重多了,我父亲身为郡王的义父,也不敢像你这般倚老卖老,舔着脸贪墨主家的钱财。那体面都是自己挣的,怎么好跟主家讨要?”
说到这,她对一旁的侍卫道:“来人!给我去这廉妈妈的家里搜!且看她是有多么忠心?仔细些,看她当不当得起这份脸面!”
侍卫们得令之后,便鱼贯而出。
郡王府的这些仆役们都是吃惯拿惯的了,谁还能提防抄家的事情?真是一拿一个准,只廉妈妈暂居郡上的小院子里,就搜出了三箱子的金碗玉盏器具。
单是廉妈妈还不算,在府里被扣下的管事的外宅子皆被搜查了个遍,郡王府里的运货马车就没清闲下来,只来回满载运送着东西。
笑娘见自己的聘礼收回来了大半,都懒得跟那些个倚老卖老的奴才废话,吩咐将他们拿了,待得第二日再行处置。
这一通忙碌,已经近黄昏,她又亲自去厨房吩咐厨下做饭,再留下寒烟在一旁看着,看谁敢拿脏手抓熟食。
霍随风忙着军中的事务,直到入夜才回来。
这一进厅堂,便看见笑娘穿着一身淡雅的襦裙,正端坐在桌边等着他,那桌子上煎炒的几样小菜一看就甚是开胃的样子。
他心里一暖,笑道:“你可吃过?一直在等着我?”
笑娘也有礼一笑:“吃过了,怕你一个人吃孤单,陪着你吃。”
霍随风也是饿了,只脱了外衫,洗了洗手,径直坐下端起碗就夹了一大口菜放入嘴中。
可还没等咽下去,他便皱眉吐到了地上,然后冲着下人拧眉道:“去问问哪个混帐东西做的饭食?放了几把的咸盐?要齁死人不成?”
不一会,那五大三粗的厨子孟奎来了,粗手在脏围裙上蹭了蹭,拱手道:“回禀郡王,今天的味儿是县主调的,小的眼睁睁看着她倒了一罐子盐入了锅去,小的也不敢拦啊……要不您拿碗水涮一涮吃,不然这菜太咸,倒泔水里连猪都不爱吃……”
很明显这厨子除了做饭不爱洗手外,说话也不甚中听。
随风懒得跟粗人废话,挥手让他下去,然后看了看笑娘,挑眉道:“干嘛?故意的?要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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