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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狠狠别过头去,厉声斥道:“什么污秽东西,丢出去烧了!”
樊应德惶恐跪地:“娘娘恕罪!”
夏云姒一时连心跳都不大对,强自缓了好几息才缓过来,勉强维持住镇定:“公公快起来,贤妃姐姐不是怪你。”
接着,目光凌凌扫向妩徽娥:“你胆子倒很大。”
“娘娘饶命!”妩徽娥又连连磕起头来,夏云姒不做理会,只问:“可皇上究竟为何昏了过去,可是你用了什么不该用的?”
妩徽娥满面泪痕,连忙摇头:“臣妾没有,臣妾万万不敢!臣妾……臣妾也不知好端端的为何就晕了过去,也吓了一跳。”
正这时,侧殿的殿门被叩响了。樊应德回身去开门,外面也是个御前得脸的宦官,压着音禀说:“公公,太医诊完了,想向两位娘娘回个话。”
樊应德点点头,退开半步,恭请太医入内。事出突然又吓人得很,随来行宫的太医基本尽数在这儿了,一时连见礼都颇有阵仗。
夏云姒黛眉微锁:“都别多礼了。”说着,目光直接投向院首:“怎么回事?大人如实说吧。”
太医院院首已年逾七十,老迈却沉稳,听得问话端正一揖:“娘娘,皇上这是气血逆乱、脑脉痹阻,以致晕厥。”
贤妃的口吻略有点慌:“‘气血逆乱、脑脉痹阻’?”
听着似很严重。
夏云姒垂眸,淡声吐了两个字:“中风。”
周围唰地陷入又一层死寂。
过了好久,院首才不安地应下:“是……娘娘明鉴,正是中风。”
夏云姒暗自缓息,又显出了几分担忧和记挂:“皇上……可还好么?”
“臣等已勉力医治了。”院首回道,“施了针、安宫牛黄丸也已服下,但这病症……”
院首摇一摇头:“怕是不免要留下病根。至于是轻是重,就因人而异了。”
夏云姒再开口时便带了继续轻颤:“那轻如何,重又如何?”
院首拱手:“轻者记忆不佳,重者……口鼻歪斜、半身不遂,乃至甚至昏聩,皆是有的。”
话音未落,就见舒贵妃身形不稳,摇摇欲坠间扶住额头。
贤妃忙也扶她:“妹妹!”
一时间殿中便都是劝慰之声,个个都劝贵妃娘娘不要过虑。
她似乎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摆一摆手,无力地示意太医们退下。
侧殿的殿门再度阖上,贤妃的目光划过妩徽娥,又落在樊应德身上:“先关起来,等皇上醒了再行发落。”
妩徽娥略微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瞬,贵妃握住贤妃的手腕:“赐死。”
贤妃一愕,她的视线定定地迎了上来:“行事不端,更伤及圣体,留不得了,赐死。”
“可是这一赐死……”
贤妃有些犹豫。她想皇帝这刚不明不白地中了风,宫里就赐死了个宫妃,满朝不就都要知道皇上是为何中风了?丢不丢人?
紧接着她又惊然恍悟——她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也不是她们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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