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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荣连连告罪,逗得皇太后哈哈大笑。
“时辰还早,”德荣长公主建议道,“我们打会儿马吊,六哥得到午膳时才有空过来,我还让他把李邵叫来了。”
林云嫣闻声看向她。
长公主甚至都没有在皇太后跟前掩饰过对李邵的不喜,怎么过生辰、还会想到叫上李邵?
“哀家还以为,你不想叫他。”皇太后一面让王嬷嬷准备牌桌,一面随口说道。
“我是对他有意见,可谁叫六哥偏宠他呢?做姑母的、也不好总跟晚辈较劲,”长公主叹道,“再说了,保安侯府那小子洗心革面,我们怎么说、总得给李邵多一点机会吧?
说真心话,六哥这几个儿子,对我来说都一样,没有亲疏区别,我难道还能盼着李邵不好?
他多长进些,我们做长辈的都欣慰。”
皇太后颔首:“是这么个理。”
马吊打了几圈,外头圣驾到了,也就都停了手。
李邵与圣上一道进来,看到牌桌,笑着问道:“谁赢了?”
皇太后笑着道:“德荣生辰,手气好得很。”
午膳摆桌,德荣长公主想饮酒,又让人备了些。
李邵作陪着喝了几盏,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就是吃得不太痛快。
他总觉得姑母在打量他,视线从他脸上滑来掠去,让人后脊生寒。
他是哪里惹得姑母不痛快了?
长公主微醺,拉着林云嫣的手,絮絮说话:“还记得小时候,我母妃走得早,回回生辰都是母后替我张罗。
那时你母亲也在宫里,送我贺礼,逗我高兴,是个特别好的姐姐。
后来她嫁人了,亦从不忘了我生辰。
今儿只请家里人,宁安你也是我家里人,我就让母后把你叫了来。”
林云嫣笑着,应着长公主的话。
又是一盏酒下肚,德荣长公主又看向李邵,这一次,她没有移开视线,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
李邵不由自主地抬手抹了下后脖颈,忍不住问道:“姑母一直打量我,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没沾什么东西,”德荣长公主顿了顿,眉宇间露出些不满意来,“我刚回忆宁安她母亲,也想起六嫂来了。
今儿这里没有外人,我实话实说,近来隐约听到些不好的传言,是与六嫂有关的。
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我与六嫂也熟悉,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有心有耳朵,自然有判断。”
此话一出,气氛便是一凝。
“都不问我听说了什么?”德荣长公主叹了声,“看来都是心里有数,也听说了些,是吧?”
圣上清了清嗓子,道:“你也晓得全是浑话……”
“就是浑话,也有麻烦,能传到我耳朵里,也会传到别人耳朵里,”德荣道,“我不愿意外头那般说六嫂。”
李邵轻轻嘀咕了句:“我也不愿意。”
“你可紧着些皮吧!”德荣瞪了李邵一眼,“别怪姑母说话直,且不说六嫂那些污名会影响你多少,反过来呢?
邵儿啊,你若是不能踏踏实实,还跟从前似的,一会儿被顺天府逮,一会儿在宫里拔剑瞎闹,举止无状,别人会怎么说?
岂不是给了别人证据,说六嫂如何如何了吗?
六嫂要是没什么,邵儿你能这样那样?
你的名声,等同你母后的名声!
你要不想你母后被人误会、被人借题发挥,你自己就得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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