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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伸手,披在他腰间的布巾随之落下,露出强健的身体。
宽肩细腰长腿,身形修长利落,如同出鞘的名剑,糜芜怔了一下,连忙闭了眼睛,却又忍不住从睫毛的缝隙里偷偷去看。昨日一夜痴缠,半是羞怯,半是靠的太近,反而看不真切,此时映着晨光,看得分外清楚,突然就让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原来男人的身体,与女人比起来另有一番好看。糜芜一边不敢细看,一边又很想摸上一把。
“看够了没有?”崔恕忽地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说道。
糜芜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转过脸去,却又伸脚蹬他一下,道:“谁要看你来?”
脚踝被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提着食盒,慢慢地凑近了,在她唇上一吻,低低地笑道:“口是心非。”
目光顺着红唇看下去,茜红的纱衣半裹着白皙的肌肤,雪肤红裳,相互映照,美不胜收,再往下看,纱衣宽大的下摆漂在水面上,像浮起一大片绯色的云霞,艳色逼人。
崔恕眸子越来越暗,随手被食盒向边上一丢,扯落了纱衣。
无边媚色,只向他盛放。
糜芜还没来得及叫,声音已经被他堵了回去,他亲吻着摩挲着,短短续续地说道:“你看了我,现在,该我看你了。”
平静的水面摇晃起来,潺潺的水声直往耳朵里钻,糜芜攀着他的腰,模糊地想道,这个澡,怕是白洗了……
等出浴时,水早已冷了大半,糜芜懒洋洋地歪在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崔恕拿着布巾给她擦身,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手指修长灵活,然而那些的衣带却不肯听他指挥,这里结子打得松了,那里又系错了位置,然而不管怎么麻烦,到底也还是穿好了,糜芜与他牵着手一起出门时,目光瞥见地上凌乱的水迹,不由得低声嗔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崔恕不动声色,道:“再说吧。”
耽搁太久,早膳已经重新做过一遍,等吃完时,看看就快到午时了,宫女服侍着糜芜对镜梳妆,崔恕走过来,从宫女手中接过牙梳,轻轻梳通带着水汽的长发,道:“头发还湿着,出门吹了风容易着凉,还是不要出去吧。”
糜芜从镜子里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又要闷在屋里?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
崔恕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虽然不算餍足,然而方才在浴房时,眼见她疲惫瘫软,想必是累极了,也是需要歇歇才好,于是想了想说道:“许久不曾围棋了,不如下一盘,让我看看你棋力可有长进。”
糜芜笑笑地仰脸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
“怎么,怕输给我?”崔恕低下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廓,轻声蛊惑,“不如这样,我们赌一盘,如果我赢了,今天你听我的安排,如果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如何?”
糜芜自知棋力与他差得太远,哪里肯上钩?笑着说道:“不要!”
“和棋也算你赢,”崔恕想了想又道,“哪怕放刁耍滑,只要能得手,都算你赢。”
条件相当优厚了。糜芜对下棋虽然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便道:“好,无论如何,只要我没输,都算我赢。”
“一言为定。”崔恕道。
只要赢了这局,今天晚上,就能让她不得不答应尝试昨夜她不肯的事。
棋盘拿上来,黑白琉璃棋子盛在檀木盒中,糜芜扫了一眼,却与当年在三省斋中的一模一样,不由笑道:“陛下真是长情。”
崔恕笑了下,不置可否,只取了两枚黑子在星位上落下,道:“你先走。”
“你得让我五步。”糜芜一边落子,一边说道。
崔恕自忖便是让十步,也能轻松拿下,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好,让你五步。”
只要赢了这盘,今晚,想必是春色无边。
糜芜横他一眼,微微一笑,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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