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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辈分,荣王是慕月笙的堂舅,换做他人定是要喊一句“舅舅”,慕月笙却是冷淡应承,
“不知王爷找在下所为何事?”
他注意到,那荣王妃自始至终一双清丽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瞧,眸间泛着隐忍的怒意。
荣王瞥了一眼希玉灵,察觉出慕月笙的冷漠,抬手道,“哈哈,没什么大事,先坐!”
慕月笙长身玉立,朝二人施了一礼,若无其事坐在荣王下首。
侍女将新茶倒好,荣王指着那青花瓷茶杯温声道,“月笙,这是今年武夷山的大红袍,你尝一尝。”
慕月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茶盖,缓缓一笑,“王爷,在下不喝浓茶。”
荣王脸色微的一变,正待要说话,希玉灵已是忍无可忍,她抚了抚衣袖,冲慕月笙冷笑道,
“慕月笙,我问你,你为何跟沁儿和离?”
崔沁与慕月笙和离的事,只在小范围流传,希玉灵也是今日才得知,闹着让荣王将慕月笙叫来,欲问个究竟。
慕月笙闻言微微眯起眼,清淡的眸子不带丝毫情绪,打量着上方的希玉灵,
“不知荣王妃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希玉灵脸色登时一僵,嗓子黏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荣王抚须一笑,眯着眼望向慕月笙,“哎哟,忘了告诉你,月笙,本王的王妃出自泉州希家,沁儿的生母便是她的堂姐,她也算是沁儿的姨母,得知你们和离,自然是心里焦急想问几句,你望莫生气。”
“姨母”两个字似针插在希玉灵心上,她眼睫轻颤,覆着一层薄光,唇角抽了几下,极不自然地垂下了眸。
慕月笙闻言眉峰一扬,缓缓起身踱步正中,朝二人再施一礼,故意朝希玉灵施压,
“说来我也很好奇,为何我的妻子来了荣王府一趟,回去便要跟我和离,荣王妃娘娘,您可否给在下一个答案?”
希玉灵闻言惊异抬眸,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间褪得干净,她踉跄起身,瘦弱地如蝉蛹般扶着高几,尾音发颤问道,
“她是七夕那日与你和离的?”
难道是因为不耻她这个母亲,无颜面对慕家?
慕月笙没有回答,他没有必要告诉她真相,她不配做沁儿的娘。
希玉灵以为是自己导致崔沁和离后,那双湿漉漉的美目瞬间暗淡无光,殷红的身影也如枯叶般跌落椅背。
“她现身在何处?”
“这就不劳王妃挂念了。”
慕月笙淡淡打量了她少许,于那张绝艳的面容上,依稀找到了崔沁的影子。
二人瞧着相似,实则天差地别。
崔沁玉骨铮铮,姿容清绝,不似希玉灵这般柔媚无骨。
一个高洁淡雅,一个懦弱无能,不,或许不能说无能,再无能的女人护起孩子来都是豁得下去命的,可希玉灵却始终装作柔弱不堪,用那不甚柔怜的眼泪来掩饰自己的虚伪和自私。
出了荣王府,慕月笙上了马车赶往南郊。
蓝青骑马追了上来,躬身入了马车与他禀报,
“三爷,吏部侍郎秦越告诉我,荣王有意提携席啸天为漕运总督。”
慕月笙歪在车塌上,褪去往日骄矜与清贵,姿容闲适把玩着手中那方田黄小印,
“席啸天是沁儿的大舅,现在希家的当家家主,此人城府极深,能从一个捐官做到漕运副督不仅靠的是荣王提携,更有他自己的本事,他这个人极善钻营,原先我在江南时,他还不显山露水,如今却是想打漕运总督的主意?胆子是够肥的!”
蓝青撩眉望他,“明日廷议总督人选,荣王定是买通了不少人,要替希家开路。”
慕月笙冷清的眉眼垂下,语气淡漠到了极致,“他想当漕运总督,问过我了吗?”
思忖片刻,慕月笙吩咐道,“告诉秦越,席啸天这个人不能用,你派人去一趟江南,将希家的事给我查得清清楚楚,记住,我要铁证,没有也给我炮制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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