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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哥,这边,快!”二宝回头急切呼唤。他们已飞速穿越四楼天台,跃向另一侧的三楼屋顶,陈嘉南脸色苍白,紧握喷子,踉跄几步,毅然跟随跳了下去。在城中村落的密集楼宇间,他们连续奔跑、跳跃、攀爬,身影在屋脊间穿梭。
十几分钟后,郑三平喘息急促,停下了脚步,大声疾呼:“南哥,前面是绝路了!”陈嘉南汗水涔涔,望着前方仅隔数米的八层高楼,心跳如鼓,他迅速转身奔至天台后方边缘,高喊:“兄弟们,跟我来!”郑三平等人紧随其后,望向楼下,只见一片漆黑中,水面映着淡淡的月光。
陈嘉南一声令下:“跳!”噗通噗通,五人毫不犹豫,相继跃入水中。池塘水臭烘烘的,冰冷彻骨,陈嘉南扑腾了几下,挣扎浮起,望见四周杂草丛生,低声道:“往边上游。”
突然,刘四狗惊呼:“南哥,水草缠住我腿了!”他们的动静惊扰了附近,几盏灯火在民居楼中亮起。刘四狗连呛几口恶臭的水,惊恐挣扎。郑三平与二宝连忙游近,托住他的胳膊以防沉没。
彪子则一个猛子扎下,摸索着解开了缠绕刘四狗小腿的水草。得救后,郑三平和二宝拽着刘四狗向岸边游去,而彪子半天才冒出水面,视线模糊:“南哥,我的眼镜被水草卷走了,看不见!快来救我!”
陈嘉南面如白纸,牙关一咬,拼尽全力游向彪子,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奋力向岸边划去。距离岸边仅剩一米多时,远处传来汽车轰鸣与杂乱的人声。陈嘉南拼力蹬水,将彪子拖至岸边,隐蔽于茂密的杂草与野芦苇之下。
他深吸一口气,向郑三平、二宝和刘四狗招手,三人神色紧张地聚拢过来,无助地望向陈嘉南。车声、咒骂声愈来愈近,车灯的光芒已掠过水面,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和叫喊声。
陈嘉南迅速折下一根芦苇,分成几节,逐一吹试,确保通畅后分发给众人。他打了个手势,众人含着芦苇管,潜入水中,仅露出头部于水面之上,静待风暴的过去。
池塘边的道路上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肥强一瘸一拐地从宝马车中现身,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车门关闭的声响。一群壮硕的大汉叼着烟,手持砍刀,簇拥而至。“强哥……强哥!”一众混混不约而同地向肥强问候。
一个红毛混混上前,谄媚地为肥强点燃香烟,谄笑道:“强哥,那几个SB就是在旁边这栋三层楼附近消失的!”肥强怒目圆睁,一巴掌甩在红毛混混脸上,“你TMD干什么吃的?带着这么多人拿着家伙都搞不定几个SB!”
边说边啐了一口痰在红毛混混脸上。“我难道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消失了?用得着你说!”红发混混眼角闪过一丝阴冷,却仍赔笑点头:“强哥,都是我的错!”肥强对此视若无睹,将红毛混混点的烟丢在地上,嘀咕道:“什么破烟,辣嗓子!”
随即掏出中华烟点燃,深吸一口,对着周围的人群咆哮:“那几个SB肯定躲在这破池塘附近!给我搜,抓到一个赏五千!”混混们应声而动,提刀四下搜寻,满脸凶相,骂声连连。
肥强则倚在车旁,打电话与一名女子调情,言语不堪。半小时后,混混们沮丧归来,七嘴八舌地报告:“强哥!没找到!”肥强怒目圆睁,甩了甩骚包的头发,破口大骂:“废物!饭桶!找不到肯定是下水了,都给我下去找!”
有人小声抱怨:“大半夜的,天这么冷,下水不仅找不着人,自己还可能冻死!”肥强脸色一沉:“谁在那发牢骚?动摇军心,给我站出来!”红毛挤出人群,谄笑道:“强哥,这大晚上确实冷,你不给兄弟们加点料,谁愿意下去啊?”
肥强眉头一皱,嘿嘿笑道,伸手拍了拍红发混混的脑袋:“哪儿都有你,想上位想疯了是吧?哈哈,行,今天给你个机会。下池塘找人,找不到就别上来了!”
红毛面露难色,弯腰求饶:“强哥,这不太合适吧,我不会游泳啊!”肥强不为所动:“兄弟们,把他给我扔下去,找不到别让他上来。”红毛慌了,转身就跑,却被几个混混踹倒在地,拖向池塘边。红毛慌乱中喊道:“强哥,我错了!给个机会……”肥强也一瘸一拐地跟上,神情严峻。
“扑通”一声,红毛被扔进水里,呼救声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喝水声,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引来岸边混混们的哄笑。红毛挣扎了五六分钟后,生命危在旦夕,肥强这才喊道:“拉上来吧,别闹出人命!”
一名混混找了根长竹竿伸下水,红毛死命抓住,被拉上岸,跪地呕吐不止。肥强扔给他两百块钱,骂道:“这是给你的教训!”红发混混面色惨白,颤抖着连连点头。
肥强挥手示意:“兄弟们,撤!今晚的人头费,每人一百,明天凤凰夜总会来领!”混混们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言,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约莫十分钟后,陈嘉南悄无声息地探头于水面之上,伏在丛生的杂草间,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吐掉口中的芦苇杆,深深吸入一口清新空气。他轻踢了一下水中的彪子,彪子以及几个兄弟几乎同时冒出水面,个个冻得牙齿打颤,脸色苍白如纸。岸上,陈嘉南把兄弟几个一个个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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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分配任务:“二宝、四狗,去搞点替换的衣服回来。”两人应声点头,随即隐入夜幕之中。他接着对郑三平说道:“老三你去开车,彪子现在就是个睁眼瞎。”郑三平会意,默默奔向村外的停车场方向。
半小时后,在一家开发区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内,陈嘉南几人蜷缩在一辆黑色帕萨特里,尽管车内暖风徐徐,但众人仍不住打喷嚏,鼻涕横流。刘四狗脸色不佳,大声抱怨:“南哥,兄弟们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这仇不能不报啊!”二宝和郑三平也煽风点火:“南哥,如果不办肥强,往后咱们在道上可怎么抬得起头!”
陈嘉南吸了吸鼻子,目光转向彪子:“你的意见呢?”彪子愤然回应:“这还用问?我现在就跟睁眼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清,一个字:办他!”二宝小声纠正:“彪哥,是两个字吧!”逗得众人一阵哄笑,紧张气氛稍有缓解。
陈嘉南沉吟片刻,决定道:“二宝,你先去酒店开个房间,让兄弟们先休息,醒来我在安排。”二宝懊恼地低语:“南哥,这个星期我和兄弟们打牌,输得一干二净。兜里连个钢镚都没有!”
陈嘉南闻言撇嘴,瞥向郑三平和刘四狗,两人羞愧地低下头。陈嘉南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斥责的冲动。刘四狗指着彪子说:“南哥,我们的钱都让彪子赢走了!”陈嘉南拍了拍彪子的肩:“别装了,快拿钱出来!”彪子憨笑两声,摸索一番后惊呼:“我的包呢?”
车里找了一圈未果,他焦急起来:“我记得跳水前还带着的!”突然,他望向刘四狗:“四狗,是不是你搞的鬼!”刘四狗脸色一沉:“别冤枉好人,我何时动过你包?”两人在车内争执起来。
陈嘉南厉声制止:“够了!”随后温和地对彪子说:“冷静想想。”彪子思索片刻,委屈地说:“南哥,可能是跳下水时给四狗扒拉水草,和眼镜一起弄丢了。”车内响起一片叹息。陈嘉南从贴身口袋掏出钱包,里面除了弟妹的照片和几枚钢镚,别无他物。
郑三平和刘四狗也搜刮出仅有的几枚硬币,加起来不足十块。陈嘉南对二宝使了个眼色:“天亮了去买包烟,我得打电话。”掏出手机却发现因浸水已无法使用,其他人的情况也一样。他们面面相觑,满是无奈。
二宝看了陈嘉南一眼:“南哥,你们等着,我去想点办法!”刚下车几步,陈嘉南看了刘四狗一眼,刘四狗会意即刻下车去追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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