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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安静,竟然将原本热闹喜庆的鸾凤引,衬出了几分诡异之感。
更不论船上那些乐师,脸上不但没有一点喜气,甚至于各个面色灰败。
别说是送嫁了,若是没有那些猩红的绸缎,此情此景,明明更像是……送葬才对。
文清辞的手不知何时放到了心口,攥紧了这里的衣料。
他被这艘龙舫逼得连呼吸都艰涩了起来。
文清辞想转身离开,但却像是被缚在了原地一般,始终无法动弹。
“啊——”
一阵尖叫声,自耳边传了过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并颤抖着手指向前方:“棺…棺……那里有口棺!”
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文清辞下意识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殷川大运河的河道,在此处拐了一个小小的弯。
因此,龙舫也随之调转角度。
穿过晨间的青雾,松修府外众人看到——
龙舫甲板的最前方,竟放着一口棺木!
那口棺材缠满了红绸。
远远看去,竟如裹着嫁衣,静躺于此一般。
不仅如此,哪怕相隔数丈,仍能看到那根被小心放在棺木正上方的金簪。
其光穿透青雾,刺向了文清辞的眼底。
他也随之陷入了龙舫的巨大阴影之下。
“……那,那是陛下?”
原来木棺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谢不逢。
他是这艘船上,唯一一个没有穿红衣的人。
寒风将墨黑的长发吹舞起来,谢不逢缓步而来。
他轻轻将手贴在了木棺之上,停顿许久后,竟小心翼翼地缓缓抚摸起了棺身。
谢不逢的神情温柔至极,抚完棺后,他还俯身……对着那口棺说了些什么。
若那里真是个身着嫁衣的活人,那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必定是一幅琴瑟和鸣的美景。
可那里放着的,偏偏是一口棺。
殷川大运河上的青雾,在这一刻变得浓重了起来。
而身后城门上“松修府”三个大字,似乎也逐渐扭曲成了“酆都”。
谢不逢他打算带着这一船东西,经过卫朝大半国土,顺着殷川大运河回到雍都?
这一幕过分荒谬。
文清辞的心,像是被谁攥在了手中。
跳动都在某一瞬间停了下来。
在谢不逢抬头起身的那一瞬间,他飞快放下了纱帘。
但就凭那最后一秒,文清辞还是看清——谢不逢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惯常见到的玄色礼服。
而是一件墨蓝色的披风。
……那披风上还用暗线,绣着熟悉的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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