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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大周官位最高的“三公”,配的不过是“金印紫绶”罢了。
可是如今天子手中那分明是消失多年的“金玺盩绶”。
“印”与“玺”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若群臣没有记错的话,像这样的金玺盩绶可是前朝皇帝赐给诸侯王的!
别说是围观的大臣了,就连江玉珣都被对方手中的东西吓了一跳。
……应长川昨晚压根没有告诉自己他要这样做啊!
金丝绿线编成的绶带在灯火下散发着微光。
小小的金玺上刻着繁复的忍冬纹……
看清金玺上图案的那一刻,刚才还在震惊的江玉珣心跳忽然一空。
竟然是忍冬纹……
金玺盩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有自己和应长川知道刻在这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印信上的忍冬纹象征着什么。
那是藏在皇权之下的,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江玉珣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颤了一下。
桌案另一边,天子缓缓俯身将这枚绶印系在了江玉珣的腰间。
他的动作格外认真,十二冕旒随之轻轻摇晃,生出只有江玉珣和应长川两人能够听清的细响。
大殿上巨大的树形铜灯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暖黄的烛光下,这一幕似工笔画卷印在了众人的心间。
……
坐在天子右手边并亲眼见证这一幕的庄岳眸中突然多了几分了然。
——本是治粟内史,且又曾随天子四处征战的他若是想的话,也可以成为三省之长。
但是年岁渐高,且打仗时受过不少重伤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在此时休致,未来在昭都家中依照喜好编纂书籍。
今日之后庄岳便不必再来羽阳宫了。
想到这里,那双稍显混沌的深棕色眼瞳中不由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尚且年轻的江玉珣或许不懂天子的意思。
但是已在官场中沉浮大半生的庄岳,却瞬间通过这一幕明白了应长川的想法。
——天子给了江玉珣无上殊荣,却没有下旨将这些荣誉固定在某一位置上,为的就是让他成为独一无二之人。
往后就算再有尚书令,也不会再像江玉珣一样了。
他们两人似乎比庄岳原想得还要认真。
见此情形,一向把江玉珣当作亲生孩子对待的庄岳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许感动。
之前还在暗中替江玉珣担心的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庄岳轻轻吸了吸鼻子,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羽阳宫兰池殿的长阶之上。
替江玉珣佩完印信的应长川缓缓站直了身。
不等江玉珣行礼退下,天子忽然在兰池殿上,并于大部分朝臣的视觉盲区里抬手,肆无忌惮地捏了捏江玉珣的手指。
上一刻还在感动的江玉珣不由蹙眉,接着忽然反手拍了应长川一下,并发出“啪”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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