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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心里的内疚瞬间消失,但不得不咬牙又顶着白痴的称号追问了一句:“去哪儿充?”
“银行,”江予夺说,“就上回你去过的那家就可以。”
“谢谢。”程恪咬着牙,他非常不愿意对江予夺说出这两个字,但还是习惯性地说了。
江予夺那边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
程恪又等了两秒,那边还是一片安静,他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上回去过的那家银行,就在江予夺家边儿上,说实话程恪对这里的印象非常不美好,毕竟就在这个路口,他被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伤口是好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一条痕迹,估计完全消失还得一段时间。
给气卡充值倒是很简单,银行里有个机子,把卡插上就能充值了。
算是长了点儿常识吧,程恪以前从没想过生活里还有“给燃气卡充值”这样的一道程序。
充值完毕之后他走出银行,下意识地又往路口那边扫了一眼,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又停下了。
他并不是个多么好心肠的人,刘天成阑尾炎住院他都懒得去探望,但这会儿他却有点儿想要去江予夺家看看。
因为跟阑尾炎这种明显知道没什么大问题的病比起来,江予夺突然就没了声音的电话让他有些不踏实,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江予夺临死之前死撑着指点完他如何买燃气,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死了……
他摇了摇头,不吉利。
阿弥陀佛。
他往路口走了过去,既然已经这么近了,就过去看一眼吧。
程恪认路比做各种家务要强得多,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还是轻松找到了。
其实一路上他都很希望能碰上陈庆,或者江予夺没事儿就巡街的那些跟班,让跟班的去看看江予夺怎么回事,比他自己这么跑过来要自然得多,不会太尴尬。
他站在江予夺家门口,先想好了如果江予夺屁事没有他应该怎样嘲讽,然后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动静。
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江予夺?”他喊了一声,继续敲门,“在家吗?”
里头继续安静。
他突然开始有些紧张,敲门的力度加重了,频率也提高了很多,对着门嗵嗵嗵的一阵敲:“江予夺!”
“谁。”里头终于传来了江予夺的声音。
“我,程恪。”程恪松了口气。
门打开了,江予夺站在门里。
“你没……”程恪话说了一半被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江予夺居然是光着的。
从上到下,没有一片布,就那么光着站在门里看着他。
程恪非常震惊,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在澡堂子以外看到果奔能果得这么镇定自若波澜不惊的。
江予夺跟他对着瞪了两秒钟之后,突然说了一句:“操。”
然后把门给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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