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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趋前两步,大声道:“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你是不是从未信过!”
平原上本来就没有遮挡,声音可以传得很远。何况是这么歇斯底里,悲痛欲绝的声音。林勋的手在袖子中握紧,脚下不停,看向愣在旁边的霍然:“愣着干什么?绑起来!”
霍然这才惶惶然地上前,可是叶季辰和透墨挡着,他也下不去手。总不能跟自己的两个兄弟打一架吧?他跟着王爷的时间短,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王爷的元妃,那个王爷几次醉酒,抱着的牌位上所刻的女人,所以他不懂透墨和叶季辰。
这个时候,远处扬起尘土,赵琛和玄影等人赶到。赵琛翻身下马,跑到陆云昭的面前,看到他胸前的血迹,抬头对林勋怒道:“你拿我的人,对付我的儿子?”他的情绪一直都是平淡无波的,连玄隐都很少看到赵琛发火。
“那又怎样?你的儿子伙同秦王欲取我性命,难道我要容他?”林勋冷冷地说,“叔父还是想想怎么保他性命吧。”
“他伤得很重,不能上路。我先他带去疗伤,稍后,我会亲自送他去京城,向皇兄解释。”赵琛道。
林勋不置可否,抬腿便往前走,片刻便翻身上马走了。孟亦欢心情很好,扶着婢女也回了马车上。
留下霍然一个人犯了难,这……这到底是绑还是不绑啊?
陵王和玄隐把陆云昭扶起,陆云昭看了一眼绮罗,低声道:“爹,绮罗……”
赵琛看了玄隐一眼,玄隐一个手刀过去,陆云昭便彻底昏迷了。他们如今自身难保,林勋肯放他们走已经是格外开恩,绮罗是万万救不了的了。
绮罗看到赵琛把陆云昭带走,心中放心不少。宁溪扶着她上了马车,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靠在宁溪的怀里。宁溪抚着她的肩膀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奴婢听说王爷受到伏击,就跟透墨他们赶过来了,王爷为什么要杀您?”
绮罗没有力气说话,只觉得嗓子眼都跟冒了火一样,靠在宁溪的怀里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了下一处落脚的地方,随行的太医来给林勋治伤。那把断箭他一直不处理,陷在血肉里了,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取出来,血流如注,透墨和霍然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
宁溪在门外徘徊,透墨走出来,特意还带上门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小姐好像在发热,能不能请太医也过去看看?”
“这……”透墨有些为难。林勋还在气头上,虽然也给绮罗安排了房间,但是下等房。下等房说白了就比柴房多了一张床……这要是让太医过去看病,不知道会不会触怒他。
宁溪抓着透墨的手臂,眼睛都红了:“小姐真的很不好,你让太医过去看看吧。”
透墨看着宁溪泫然欲泣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心想为了自己媳妇,哪怕是杀头也认了。幸好林勋包扎了伤口就睡着了,也没管别的事。太医听说是给绮罗看病,也欣然前往。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前些日子在扬州的行宫里,王爷看着可是真的快乐的。
想必就算这位夫人一时惹恼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希望她受罪吧。
太医看过之后,确认没什么大碍,就是奔波劳累,又受了点凉,嘱托好好休息,就回去了。
孟亦欢住的是上等房,听说林勋已经睡下了,忽然很想去看看那个丑八怪住的下等房是什么模样。林勋宠着的时候,当自己是什么天上神女,态度嚣张到不行。现在跟人私奔被林勋抓到,总该知道自己身份了吧。
她这样想着,就扶着婢女大摇大摆地出门,没想到门外杵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微微俯身侧头对她说:“王爷吩咐,侧妃没有别的事,尽快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什……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出去走走了?”孟亦欢皱眉道。
“天寒,夜凉,外头危险。请侧妃早些歇下。”那侍卫又说了一句,就挺直腰板再不理人了。
孟亦欢生气地摔上门,婢女对她说:“依奴婢看,王爷是为了您好,毕竟今天刚发生了刺客的事情。您没见到王爷为了您的安全,特意让您跟着侍卫多的一起走,自己带着那个女人涉险吗?可见他心里还是要护您周全的。”
孟亦欢一听,觉得有道理,当即心情好了许多,乖乖上床休息了。
在路上行了将近一个月,起先是陆路,后来换乘水路。绮罗始终处于被软禁的状态,除了宁溪,谁都见不到。她在船上的时候一直吐,却不让宁溪找太医。好不容易下了船,却吐得更厉害了,拖累了整个队伍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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