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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余宴川敲开了204的门。
屋里昏暗一片,窗帘敞着,酒店外连成片的高楼与商业街亮着彩色的霓虹灯,光亮映入房间内,勾勒出坐在床头那人的身影。
余宴川站在玄关处,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到床上。
“我之前说得很明白了,再重申一次,我要找的是长期炮友,在这段关系没有结束之前,不能和别人有超过朋友范畴的身体接触,包括但不限于上床,如果有谁谈恋爱了就及时说。”余宴川说,“不能做到就走,我当今晚没见过你。”
屋子内沉默了几秒,又是“啪嗒”一声,另一个文件夹被丢在床上。
谭栩的声音冷冷传来:“我就一句话,不能让我家里知道我跟你有牵连。”
不像小白花了。
余宴川斟酌了片刻,才说:“可以。”
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部亮起,谭栩靠在床头,领口扣子解开到锁骨之下,那条领带已经被解开了挂在脖子上,打结处皱皱巴巴。
“怎么认出我的?”余宴川看着他。
“你的首页背景图。”谭栩说,“黑绳串着一片月白色平安扣,背景有字能看出不是网图,根据距离你就在学校里,这几天除了你之外我没再见过有戴这手链的人。”
最主要的是在发送消息后,他看到了余宴川拿起手机查看。
“可以。”余宴川将窗帘拉上,这屋里的氛围冷飕飕得有些头疼,“没看出来,脑子挺快。”
7
和谭栩确定了这段不甚光彩的关系后,余宴川曾想过他们在学校里见面会不会有无可避免的尴尬。
没过两天他们就出了宣传部的第一次外勤任务。
余宴川发现谭栩毫不尴尬,而且不能说是“尴尬”,简直是完全将他视若无物。
那一天晚上他们过得还算愉快,只不过彼此都揭开了对方的人模狗样的面具。
他以为谭栩是朵小白花,这人甚至还在前戏部分装了一会儿单纯可爱,没想到其实脾气烂得很,下手狠,嘴上也狠,转天早上更是连装都不装,直接拉下脸走人。
余宴川算是发现了,谭栩平时那副优秀男大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平时工作里他懒得和谭栩多说话,谭栩也不怎么主动找他,说不上是避嫌,更像是两个人关系不咋地。
时间久了,部门里的同事都看出来些苗头,总以为他们有矛盾,也总都不敢说。
余宴川不想解释,谭栩看起来也没兴趣去解释。
这样的状态很好,是余宴川一直希望的样子。
8
但这样的状态在某种程度上是很分裂的。
余宴川经常顶着手腕上没遮住的红印子来部门工作,被问起时还要说是昨天睡觉戴着手链被压出来的,转头就看到谭栩神色清冷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
偶尔部门去团建,谭栩总是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再在团建游戏的某个肢体触碰的瞬间、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往他的口袋里、衣领边或裤腰带间戳一张房卡。
余宴川第一次体验到了搞地下恋的刺激。
——单回合团建游戏结束,坐在一旁的小徐凑过来一些:“哎,川。”
余宴川把谭栩塞在他手心里的卡片放进口袋里,目光跟随着他走回座位,随口应道:“嗯?”
“刚才小谭推了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小徐低声说,“玩游戏嘛,没事。”
余宴川的手揣在兜里,指尖摩挲着卡片一角,笑了起来:“我没生气。”
“真没?我看你都僵了一下。”小徐半信半疑地抓了一把薯片吃,“早看出来你跟学弟不对付。”
“真没事。”余宴川揉了揉额角,想了半天说辞都不合适,最后只好说,“算了,你就当我俩不对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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