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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尽头不过是骑士岛上几间豪华的越冬别墅。当从海地输入的劳力来清理这片陆地时,这里的云和鱼相信世界已经到了尽头,大海的海绿色和天空的天蓝色不再一成不变。逃离了法兰西王后岛上饥饿儿童投石的野鹦鹉,纷纷腾空飞去寻找另一处避难所。只有冠军雏菊树安详自得。它们毕竟是已有两千年树龄的雨林的一部分,而且准备活到永恒,因此无视人类,继续摇晃着睡在它们怀中的北美衲脊蛇。只有河流告诫它们,世界当真变了,雨量不再均匀,而当它们明白这一点,把根向土地深处扎去,就像发现迷途的孩子那样紧紧抓住它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人类在没有起伏的地方堆积出起伏,在没有空洞的地方挖出空洞,这都为河流变化的原因作出了解释。河水从汹涌到改道,到断流。河流从它原来的居住地被驱逐出来,被迫进入不熟悉的地盘,畅通无阻地流淌,无法自然形成池塘与瀑布。云朵聚集在一起,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河流急匆匆地绕过林地,漫无目的地闯进山腰,直到筋疲力尽,病得悲悲切切,才在离大海不足二十里格(长度单位,约等于3海里。)的地方缓缓地停下。
云朵互相凝望,然后不知所措地分开。当游鱼冲下来把河流轻举妄动的消息带给山峰和树梢时,已经太迟了。人类已经砍穿冠军雏菊树,它们瞪大眼睛狂叫着,被劈开的身体轰然倒地。在之后的一片沉寂里,兰树也倾身倒下了。
这一场变故之后,山上的房屋反倒增加了,那些幸免于难的树木在事后多年里对它们的同伴魂牵梦萦,而它们梦魇中的咕哝则让衲脊蛇不胜其扰,转移到在太阳初次见到的地带成活的新树上。后来雨量改变了,不再均匀。如今不再每天准时下一小时雨,而是按照季节,这进一步损害了河流,可怜的、受辱的、伤心的河流。可怜的、发狂的溪水。如今它像一位老妇般坐在一处地方,成为被海地人称作“夜胸”的一片沼泽。这里简直是女巫的奶头:一块浓雾紧锁的萎缩的椭圆形地区向外渗着又黑又稠的物质,连蚊子都无法在附近生存。
在这片沼泽之上,无数的山谷已经使旅游者疲于观览:南美攀援九重葛、鳄梨、一品红、酸橙、香蕉、椰子和最后的雨林冠军树。在那里建成的房屋中,年代最久也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十字树林”。这栋房子由一位杰出的墨西哥建筑师设计,但海地工人们没有工会,便分不清技巧与艺术,因此当玻璃配不上窗框时,窗台和门槛便被雕刻得尽善尽美,权充补救。他们有时会忘记或忽略水往低处流的趋势,以致抽水马桶和坐浴盆无法产生始终稳定、强烈的水流。然而房檐却又宽又深,即使在暴风雨中开着窗户,也不会有雨水进入屋里—只有风、气味和落叶才能进入窗子。地板是咬槽式的,从墨西哥进口的手工烧制的瓦片尽管看上去很漂亮,却一碰就会松动。好在门都是笔直的,门把手、合页和门锁都牢固得像乌龟。
那是一座绝妙的住宅。宽敞,通风,明亮。它建于理所当然地使用石灰的年代,人们只关心阳光和气流,它不需要空调。优雅的风光使这栋住宅完全处于美景之中。修建时,人们千方百计地避免出现“设计”的痕迹。所有线条几乎都是水平或竖直的,少数几条斜线也颇具魅力:小岛的风情点缀其间(诸如一间洗衣房,一座厨房外的花园),显得分外灵活。至少那些有眼光的来访者是这样评价的。他们一致认为,除去选择不当的名字,它是“加勒比地区表现最完美、风格最自然的房子”。有一两个人持保留意见——他们怀疑室内采光是否到处都有些过于强烈,主人新增的花房是否有过分追求之嫌。
瓦莱里安·斯特利特对他们的批评很在意,却又认为完全无关紧要。他那双灰眼睛的目光扫过这些客人的脸,如同下午四点钟的影子正走向黄昏。他们让他想起费城的寡妇们的话,她们听说他打算在这座岛上别墅度过他退休后的第一年时曾断言:“你会回来的。只消六个月,你就会从心里厌烦了。”如今已经过去四个十二月,而他想念的只有绣球花和邮递员。新盖的花房可以养绣球花,邮递员却永不得见了。他所喜爱的一切都随身带到了这里:一些唱片,修枝剪,一盏有六十四个灯泡的枝形吊灯,一件浅蓝色的网球衫,以及缅因州第一美人。费拉拉兄弟建筑公司(国内与海外)负责其余的一切,在两名仆人、第一美人和大量悉心往来的信件协助下,他花了一年,把自己安置在一座可以从三面观海的山上。他倒并非对观海感兴趣,除了意识到大海会对让汽船带来邮件的气候有所助益或妨碍之外,他很少会想到它。即使他当真想到了与大海相关的事,也不过是在花房中的冥想而已。每逢需要认真对待炎热的黄昏或清早,他都待在那里。早在第一美人取下睡眠用面具之前,他就把“戈德堡”公司出品的各式各样的唱片带到花房里放了起来。起初,他试放了肖邦和一些俄罗斯音乐家的作品,但那枝名贵的雷克斯牡丹被音乐的激情所震慑,哀鸣着卷起了舌头。他最后决定用巴赫的曲子来促其发芽,用海顿和李斯特的作品来强壮嫩芽。之后,似乎所有的花草都对朗帕尔的D大调小回旋曲感到满意。到他给早餐咖啡加糖的时候,牡丹、银莲这类花卉都已经听了四五十分钟的音乐。虽然给花卉们补充了养分,这件事却让管家西德尼十分恼火,尽管他四十年来每天都在听这类音乐。所幸,如今这些音乐只局限在花房之内,而不像原先在费城时那样往往在整座宅院中嗡嗡作响。西德尼用一块白餐巾擦干盛冰水的玻璃杯上的水珠时,只能隐约听到那些音乐。他把玻璃杯放到带托盘的茶杯旁边,注意到主人手上的老年斑已经渐渐消退。斯特利特先生认为是他晚上抹的药膏的作用,可是西德尼却觉得是三年来自然晒黑的缘故。
除去厨房看着像常住之处外,房子其余的地方都让人觉得像旅馆,有一种住客迟早要离去的样子:有一两幅画挂在还算不错的地方,但既没有认真固定,也没有适当照明;上好的瓷器还装在箱子里,等着没人肯做出的决定。在这种临时状态下是谈不上良好服务的。没有水晶盘(也远远地封存在费城),于是几件银质托盘便承担起了全部职责:从水果到茶点。第一美人趁一次次旅行之机,不时地把西德尼要求的东西一箱又一箱装得满满的从美国带来:搅拌器、磨刀石、两条备用桌布。这些东西都经过精心挑选,因为要用来替换那些她坚持要带回费城的用品。她习惯于保持一种幻觉,认为似乎他们仍住在美国,只是在多米尼加附近过冬而已。她丈夫鼓励她这种想象,一有机会就要在谈话中加一句“等我们回家再说吧”。他们到达六个月之后,西德尼告诉太太,把行李箱定期搬到太阳下吹风主要是出于习惯而非故意。他们会拆掉花房以便把他赶离小岛,因为只要花房在,他就会在那里。她问丈夫,主人到底在花房里干什么?
“放松一下吧,就是那么回事。喝点酒,读点书,听听他的唱片。”
“谁也没法在一间小屋里闷上三年还安安分分。”她说。
“那不是小屋,”西德尼说,“是花房,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
“随便你叫什么吧。”
“他在那里面种绣球花,还有大丽花。”
“要是他想要绣球花,就应该回家去。他把大家一起拉到赤道上来,就为了种北方的花?”
“也不光是这个。还记得在家的时候他多喜欢他的书房吗?嘿,就跟那个差不多,只不过是个花房式的书房。”
“在赤道地带建花房,简直丢人。”
“这里还不是赤道。”
“别糊弄我了。”
“离赤道还远着呢。”
“你是说,地球上有地方比这里还热?”
“我还以为你喜欢这里。”
“是爱上这里了。”
“那就别抱怨了。”
“就是因为爱这里才抱怨呢。我是想知道能不能在这儿长住下去。像现在这么住着你什么都摸不透。他随时都可能打包去别的地方。”
“他要在这儿待到死,”西德尼告诉她,“除非那间花房被烧掉。”
“照这么说,我要祈祷花房别出事。”她说,但她用不着祈祷。瓦莱里安精心照料着花房,因为当他在里面移植、施肥、通风、栽种、浇水、干燥和剪枝时,那成了他和他的鬼魂平心静气地交谈的好去处。他在花房中放了一只“白中白”小冰箱,一边啜着葡萄酒,一边阅读花种类别书籍。其余时间他浏览目录和小册子,与从东京到纽约州纽堡的育种站进行电话联系。这些日子,他只读邮件,放弃了读书,因为书中的语言变化太大——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和莫名其妙的句子。他热爱花房和这座小岛,但不喜欢他的邻居。幸好三年前在刚刚开始他的热带生活时,一天夜里,牙疼发作把他疼醒了,刚下床,他就跪倒在地。他跪在地上抓着床单,心想这准是中风,否则牙不会疼到这种地步。就在一阵阵疼痛之中,他左眼流泪,右眼却因气愤而发干。他爬到床头柜边按响了呼叫西德尼的电铃。西德尼赶来后,瓦莱里安坚持要他立即把自己送到法兰西王后岛。可是没法去。那时渔民们还没有起床,而摩托艇一周只开两次。他们自己没有船,何况即使有船,无论西德尼还是别人都不会开。于是,脑子转得快的管家便给瓦莱里安憎恶的邻居打了电话,借到了五十六英尺长的海鸟二号小艇和会驾船的菲律宾佣工。经过在黑暗中大胆的吉普车之旅、漫长的乘船航行和颇值得回忆的出租车换乘,他们在凌晨两点来到了米歇林医生的家门口。菲律宾人和出租车司机聊天,西德尼上前敲门。牙医从二楼窗口高叫着应答。他刚逃离阿尔及利亚,以为是当地黑人在砸门——因为他不肯给他们修牙。瓦莱里安最后总算有气无力地坐到了牙医的诊椅上,把自己交到那法国人手里,听凭他处置。米歇林医生把一根针对准瓦莱里安的上牙膛,但似乎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因为瓦莱里安感到那根针插进了自己的鼻孔,一直穿过眼球,穿出太阳穴。他向医生的裤子伸出手去,指望他那狠命一抓——通常总会让人们求他松手——能握住牙科医学博士的睾丸,把它们捏碎。但还没等到他在医生的花格呢睡袍下出手,疼痛消失了,他为头部不再刺痛而感激涕零。米歇林医生再没采取其他措施。他只是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病人。
这次以被激起的憎恶为开端的结识以情谊结束。尽管认为不该喝酒,好心的医生还是让瓦莱里安用一根吸管喝了一点他的白兰地,瓦莱里安就此结识了一位尽职的医生。当晚他们相处甚欢,举杯同饮,奴佛卡因和白兰地相配合,使瓦莱里安感受到了多年来很少体验的豪气。他们偶尔相互拜访,每当想起他们俩的初遇,他都会指着当时脓肿的地方大笑。这件事有种笑话书的意味:两个老年人边饮酒边争论潘兴(约翰·潘兴(1860-1948),美国将军。一战时指挥美国赴欧远征军,后为五星上将,任随军参谋长)(瓦莱里安确实见过他),但没人提起他们会有共鸣的逃亡和晚年的话题。他们都感觉仿佛只是跑出了家。罗伯特·米歇林被驱逐出阿尔及利亚,而瓦莱里安·斯特利特则自愿从费城流放。两个人先前都结过婚,而再婚多年并没有让他们忘记第一次婚姻。泼辣的妻子带来的那些悲伤岁月仍然记忆犹新。米歇林离婚后不到一年就再婚了,但瓦莱里安很长时间都是独身,而且不想再婚。直到一个冬天在缅因州,他在午饭后出去散步——希望以此来摆脱由于整天埋头食品工业装置报表而无聊易怒的心情。他走出旅馆,经过两个街区就到了主街。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处当地冰雪狂欢节的游行队伍之中。他看到了北极熊,随后就看到了她。北极熊用后脚直立,举起前脚向人们祝福。一个粉红脸蛋的姑娘像新娘似的握着熊的一只前掌。他们身后一座塑料制的爱斯基摩圆顶冰屋将她的红丝绒外衣和她向人群挥舞着的貂皮手笼衬托得分外醒目。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拜倒在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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