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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伸出手,大手钩小手,仿佛是要呵护一辈子的承诺。
“来,外婆累了,让老师抱抱。”夏舞弯腰摊开手,灯光下的她浑然未觉,自己的笑容满是母爱气息。
她还未成为母亲,却开始尝试付出爱。
朗朗眨眨小眼睛,那双希冀的眼睛里夹杂着困惑、欣喜、还有一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乖乖地转头看向外婆,像是问询,外婆朝他柔笑,鼓励着,“去吧,外婆的手酸了。”
“来,让老师试试看抱不抱得动我们的小朗朗。”
夏舞胆子大了起来,一把弯腰抱起有些沉的小家伙,把他软软却滚烫的小身体搂在怀里,让他的额头贴在她的肩膀上,像对待婴儿一样轻轻摇着,手轻拍他的背脊,温言细语,“要减肥了哦,老师都差点抱不动你了,不许吃太多冰激凌知道吗?”
“嗯。”似睡似醒的小家伙声如细蚊,乖巧地不像话,夏舞的来临好似一剂有效的镇定剂,奇迹般的平复了孩子暴躁的情绪。
对面坐在床上的严冀母亲看着夏舞,还有她怀里的朗朗,猛然间红了眼眶,严冀父亲悄悄走了过来,把手默契地搭在老伴的肩上,似在安慰。
而夏舞又何曾读不懂他们眼里复杂的感情,她年轻的心也是此起彼伏,人生头一次感受到自己肩上的重量,头一次不再像个孩子一样向父母索取爱,相反的,怀里的重量让她明白她已经不是孩子,不远的未来,她也会成为一个母亲,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夏舞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忙碌在外的母亲,还有她发间偶然露出的白发。
她若有所思着,微微转身,而后撞进了一双海一样幽深的眼睛。
视线相遇的那一瞬,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严冀静静地站在黑暗的窗台上,修长的身体与夜色融在一起,他的手里燃着一支烟,他却看起来没有丝毫吸一口的念头,他只是这样静静地面对着小房间里的一切,那里面是他的生活,上天赐予他的欢乐和苦痛,而令他痛苦的是,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他给孩子的永远只能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而有时候孩子需要的,往往是女人柔软的怀抱。
然后这个叫夏舞的女孩出现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只花费了不到一支烟的功夫,就轻易地安抚了哭闹整个晚上的小孩。
她在夜色里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举手投足的动作依稀熟悉,她不过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为什么她能做到这一切呢?
严冀在心里一阵忧伤发狂,只因为她是女人,只因为孩子需要一个类似母亲的拥抱而已。
那么简单的事,他却做不到。
他终于吸了一口烟。
夏舞和严冀母亲一起哄着朗朗吞下药,然后又抱了一阵,朗朗终于在夏舞肩上睡着,几个大人心头大石落下,合力轻手轻脚把小家伙放平躺在床上,此时夏舞累得额头一层薄汗。
外公外婆留下陪在身边,夏舞跟着严冀走出来,一前一后踱步到大阳台上吹晚风。
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严冀拧着眉背对夜景抽烟,夏舞望着远方无边无尽的黑色,任由清风吹走脸上和心上的惆怅。
沉默一会后,她率先开口,“对不起,我不该对孩子说什么冰激凌的,很抱歉。”
“她只是喜欢你,想看到你罢了。不用在意小孩子的一个借口。”
严冀的嗓音出奇冷静,反而没了电话里那般的焦急不定,夏舞心想刚才他一定是急坏了。
她优美的侧脸面对着他,四五十度角向上看浩瀚的夜空,心里的阴霾也丝丝缕缕包裹住了她,她悄然叹了口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也想看到你,可是却找不到借口见到你。”
这句淡而轻的话无疑似重磅炸弹,将彼此间心照不宣筑起的屏障彻底炸出一个窟窿,有些事情终于发生改变。
严冀沉默,只有随风飘开的蓝色烟雾证明着他有在听。
夏舞咧开嘴角自嘲一笑,既然窗纸已经捅破,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她不能容许自己再懦弱下去。
她低低地说,“下午我看到你在外面接他了,”她对着微风笑,“呵,大概过去的三个星期,你都是这样的吧?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下课铃响,然后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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