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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仁增这口藏味儿川普的刺激,萧陟酒意登时醒了大半。
他用余光偷瞟扎西,见对方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眸子映着满天星子,微光闪烁,似乎还藏了些别的情绪,萧陟一时也难以看懂了。
他心里几个念头急转,一秒钟后,萧陟卸了浑身的力道歪到扎西身上,枕着他肩膀手舞足蹈地大喊:“我还能再喝!扎西德勒!”
扎西忙一把搂住他,无奈地用汉语嘀咕了一句:“还说没醉。”
旁边的仁增还不依不饶地拽着萧陟的胳膊,萧陟闭着眼睛装醉,只能通过声音辨认,大约是仁增想对自己动手,被扎西拦住了。然后也不知他跟仁增说了什么,这个脾气暴躁的汉子竟然真的放过了“醉酒”的萧陟。
扎西半搂半扶地将萧陟从狭窄的楼梯弄上搂,仁增一直絮絮叨叨地跟在后面,没有对他们的亲密行为表示出异议。
萧陟这时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干醋吃的,可真够丢人的。
扎西扶着他经过客厅,可主人家说了一声,女主人领着他们去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然后同扎西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地上已经铺好了几床被褥,萧陟还在闭着眼装醉,由着扎西扶他到最里面的地铺,让他倚着墙坐下,然后蹲下给他脱皮鞋。
这些萧陟不好再装了,睁开眼缩回脚,“我自己来。”
扎西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醒了?”又低下头,按着他的脚腕帮他把两双皮鞋脱了下来,整齐地摆在一边。
扎西端详了他的脚两眼,“明天要去海拔高的地方,会很冷,你穿阿爸的靴子吧。”
“哎!”萧陟忙应下。不知为何,经过刚才那场乌龙,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尴尬,又不完全是尴尬的气氛,让一直嘴上不把门的萧陟都难得安静了。
并不是因为萧陟对仁增动手,因为到目前为止,两人谁都没有提仁增的事。
“我去给你拿杯酥油茶。”扎西说着就要起身。
萧陟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两人心头都是一跳。
青稞酒喝着清淡,原来劲头也不小啊……萧陟望着扎西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乌亮的眼睛,突然这么想。
扎西垂眸看了眼被握住的手腕,萧陟手劲大,把他手腕皮肤都攥得泛白了。
“你喝点茶,醒酒。”
萧陟好像没听见一般,手上一用力,竟然真把扎西拉倒了,摔到旁边的被褥上:“睡吧。睡醒就不醉了。”
扎西躺在地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坐了起来。
萧陟以为他生气了,不由有些后悔了,真不该喝这么多。然后就见扎西抬手解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顿了一下,起身拉了门边的灯绳,屋里顿时暗下来,只有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
萧陟目不转睛地看着扎西置身黑暗中的身影,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的脚步轻巧地踏在月光上,好像轻轻踏在自己的心上。
他俯身脱掉牛仔裤,坐到萧陟旁边,脱掉鞋袜,又开始脱衬衣。
萧陟的视线从扎西模糊的面孔滑向线条优美的肩膀,肩头的皮肤在月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微光,仿若最上等的白玉。
两千米的高原,即使在夏季的夜晚也是有些凉的。一阵微风从窗缝露进来,萧陟的心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扎西应该也觉得冷了,把衣服随手一放就迅速钻进厚重的被子里,背朝着萧陟躺下。
“你不睡吗?”扎西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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