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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从前的三当家,姓彭,身材矮小,嗓门却大。从前在土匪寨里是管账的。
一同进来的,还有王旷的爷爷,从前的二老当家。
他第一眼便看见谢老当家的脸色不是太好,只喊了一声“大哥”,没有再说其他。
谢老当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想事情。
他自认这半年来不曾亏待过宋军师,他要做什么,自己就支持什么,怎么旁的人还是敢怠慢他呢?
奇了怪了。
随后,随从又来报:“老当家,大当家和二爷也到了。”
谢大当家和谢二爷一同进门行礼:“爹,王叔、彭叔。”
这下子,土匪寨里管事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谢老当家原本是马庄里放马的奴隶,和王、彭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集结一众奴隶,造了马庄主人的反。从一座马庄起家,落草为寇,变成土匪,一步步壮大势力。
一开始他做大当家,王、彭两人分别是二当家与三当家,后来他生了两个儿子,其他两个当家也都有儿子。大儿子十五岁当天,他跟两个当家喝了顿酒,第二天一早,就给自己换了个老当家的名号,把大当家的位置给了大儿子。
从此以后,其余人等,再也不称“当家”,只是带兵的将领,或是管事,就算是他自己的二儿子,也只是“二爷”。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谢老当家已经把大儿子看做是自己的继承人。再往后,也不会有人和大当家平起平坐,称兄道弟了。
从某中意义上来讲,谢老当家确实深谋远虑。
谢大当家问了一句:“爹,找我们来,是什么事?”他很快就看见谢沉脸上挂了彩:“沉哥儿,这是怎么了?又和别人打架了?”
谢沉抬手摸了摸脸:“嗯,和王旷打架了。”
大当家看向王老爷子:“王叔,旷哥儿没事吧?”
王老爷子摇头:“没事。”
“爹,是为了孩子打架的事情?”
大当家话音未落,谢老当家便霍然起身,抄起案上的茶盏,猛地砸在地上。
一时间瓷片四溅,茶水浇在几个人的衣摆上,晕出或浓或淡的茶色。
大当家和谢二爷连忙低头请罪:“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得爹这样大动肝火。”
谢老当家冲下台阶,照着两个儿子的后脑勺,一人给了一下:“你们两个,连沉哥儿都比不上。”
他看向大当家:“老大,这阵子你是不是在跟着宋先生学事情?”
他再看向谢二爷:“老二,你这阵子是不是在军中待着?”
“猪脑子,猪脑子。”谢老当家追着他们打头,“军中在传宋先生的谣言,传来传去,传来传去,你们全都不知道,没动作,就任由他们传来传去,让宋先生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他明面上是说自己的两个儿子,实则是把这话说给王、彭两个人听。
“连沉哥儿都知道,宋先生是好人,好人不能被冤枉,你们呢?啥都不懂,我们这帮人,往后全靠军师拖着我们走,你们倒好,你们倒好,把他气着了,气着了。”
“连自己家的孩子都管不住,乱传谣言,还跑到人家的小孙子面前嚼舌根,这是什么意思?那卯卯也是我的干孙子,宋军师是我干孙子的爷爷,他们这是要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一起踩死了。再说了,把宋军师气走了,我们能落着什么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彭二人要是再听不懂,那也不用长耳朵了。
王老爷子上前拉住谢老当家:“好了好了,谣言又不是他们两个传出来的,大哥打他们也没有用。这件事情,我也听我们家里人说过,也不怪他们都在传,宋先生……”
谢老当家正色道:“那宋先生根本就没做错事情,我整天和他待在一起,他整天忙这忙那的,能做什么坏事?”他板起脸来,倒是很凶:“二弟,你也别为他俩开脱,这件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让他俩给宋军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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