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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黄昏的凡间城镇热浪滚滚,比往日稀薄不少的浊气似极清淡的灰烟盘旋缭绕,道旁的老榕树上却是清气横溢,繁密的枝叶后露出一抹雪色衣角,扶苍手握纯钧,正靠在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对面凡人闹哄哄的戏台子。
纯钧内响起龙公主同样心不在焉的声音:“那个穿青衣服的是不是和穿花衣服的在一块儿啦?”
她认角色都靠衣服。
扶苍道:“花衣服的死了。”
玄乙立即把视线从洞上移开,继续落回手里的书上:“那不看了。”
正好,他也实在不想看这哭哭啼啼怪腔怪调的东西。
扶苍四处随意张望一圈,夜色将至,正是**妖与魔族最蠢蠢欲动的时刻,十日前,此地的土地递了状子去南天门,称这里有十分擅长潜伏的厉害妖族猎食凡人,已吃了不下十人,他接了状子在附近守了许久,至今还没发现任何异常。
分出一丝神念探入纯钧,他的剑气化龙已经被她利用的十分彻底,金光璀璨中,一块纤云华毯铺着,左边一盒糖渍梅,右边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周围乱七八糟全是各种书,龙公主懒洋洋地缩在云纱被子里,头上的金环都歪了,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的书——女鬼与书生,她近来的最爱。
似是察觉到有神念窥探,她把书用手一盖:“不许偷看。”
扶苍在纯钧上敲了一下,收回神念,见夜色渐沉,他将神力与清气尽数收敛,从老榕树上轻轻跃下,在凡间凹凸不平的街道上缓缓前行。
龙公主的声音又从纯钧里细细传出:“扶苍师兄,吃人的妖还没抓到吗?”
她一定是在剑里气闷,下界浊气重,她龙鳞尚未长出,不能出来,又因着公务不方便带她四处游玩,扶苍声音变得温和:“再忍一忍,今晚还遇不到,便回上界了。”
其实她不急……玄乙裹着被子蠕动到那个洞前,眯眼朝外看,凡间城镇的灯火似稀疏的星子,一点一点散落,街上行人已十分稀少。
这些年因她一直睡在纯钧内,几乎已成下界的常客,看什么也不稀奇,随意望一圈便又继续看手里香艳的女鬼与书生的故事集,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扶苍师兄,**你还没带我去过。”
扶苍冷不丁被她问的停下了脚步,面不改色:“……从哪里知道这两个字?”
玄乙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书,得意洋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凡人有趣的话真多。
“**就是涂成青色的楼吗?”她吐出一粒梅核儿,又塞了一粒新的,“里面是不是住着一**美人,谁最好看谁就有钱财拿?”
扶苍眯眼望向遥远的夜空,顿了半日,给予肯定:“……是的。”
玄乙巴向洞口,黑纱后的眼睛盯在白衣神君脸上:“你当凡人的时候去过吗?”
扶苍皱了皱眉,淡道:“没有去过,也从不曾想去。”
那些是风尘场里的皮肉生意,有过一次凡人经历的扶苍神君自然明白个中真意。于是从没做过凡人的龙公主奇道:“为什么不去?你去的话,应该可以拿很多钱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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