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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西南府的侍卫听到动静,早已从四面八方赶去山中救援。楚渊拿过一边的衣服替段白月穿好,随口问:“他一直在西南府中?”
“没有,上次见面还是在王城。”段白月道,“虽说此人不学无术,咋咋呼呼脑子也不够用,可若没有他,只怕我也不会发现你身上有月鸣蛊,所以当时便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回老家好生过日子。”
“这可不像好生过日子的架势。”楚渊扬扬下巴,“喏,来了。”
“贤侄!”屠不戒鼻青脸肿,颇为狼狈。
“出了什么事?”段白月问。
“回王爷,这位大师是遇到了毒蜂群。”侍卫道,“已经驱散了。”
“先回府上些药吧。”段白月摇头,“那是婶婶养的金针,再过半个时辰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屠不戒闻言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再诉苦,赶紧跟着侍卫一路回了西南王府。楚渊蹲下用手撩了撩温泉,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不看皇后沐浴了?”段白月问。
“有了方才那声鬼哭狼嚎的救命,什么兴致都没了。”楚渊趴在他背上,懒洋洋道,“不想走路,你背我。”
段白月拖住他的身体,带着一起晃晃悠悠往回走,顺便叹气:“还以为当上了皇后,便能每天都坐八人大轿到处逛。”没曾想,居然还要背皇上。
楚渊笑,捏住他的耳垂扯了扯。
金婶婶花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将屠不戒身上的毒针挑干净,涂上药膏之后满脸漆黑,看着颇为滑稽。段瑶听到消息,也跑过来凑热闹,见着后心里直呲牙,怪不得他哥不让他嫂子来,的确有碍观瞻。
“前辈找本王有事?”段白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贤侄。”屠不戒脸肿嘴歪,说话很是吃力,“我只是恰好路过西南府,便来府中探访贤侄。”
段瑶难以理解:“那前辈为何不走前门?”西边那片林子里到处都是蛇虫鼠蚁,没看好还有老虎乱跑,被毒蜂叮咬都算轻,幸好没遇到毒蛇群。
“我原本是想走正门的。”屠不戒悲愤,“可城门口百姓排队排得老长,三天也未必能进城,我与侍卫起了争执,便索性绕了个圈,想从后山翻入王府。”
段白月:“……”
屠不戒憋屈道:“我这回可没胡闹,先前一直在老老实实排队,谁知好不容易快轮到我了,那侍卫一听我是打南洋来的,却又打发我去排另一头,方才一时气不过打了起来。”
当今圣上在西南府,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想看,哪怕见不到真人,也想挤进大理城中走一遭,因此这几日城门口便格外拥挤,西南府与楚军虽都抽调了人手去帮忙,却也架不住百姓越来越多,排两三天队还真不算稀奇。
段白月道:“前辈是从南洋来的?”
“是啊!”一提这茬,屠不戒心中便愈发窝火,歪着嘴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他当初拿了段白月一笔钱财后,的确回老家过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可没架打也着实无聊,后头听人说楚军在南洋打仗,便赶紧自己驾着小船出了海,打算去找段白月谋份差事,结果找的向导太不靠谱,两人居然一起迷了路,最后楚军没找到,反而漂到荒岛上住了三两月,险些活活饿死。
段瑶看向他的眼中充满同情。
屠不戒还想说什么,段白月看他口水横流实在有些闹心,便打发段念带着人下去休息,自己也转身回了卧房。
“到底出了什么事?”楚渊正在等他。
“什么事都没有出。”段白月道,“他原本想出海投奔我,结果中途迷路,直到仗打完也没能找到楚军。好不容易摸回大楚,又在大理城外与守卫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想翻山来找我告状,却好巧不巧,偏偏撞翻了金婶婶的毒蜂巢。”
楚渊:“……”
“这种人太倒霉,你以后要离远些。”段白月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伸手解衣扣。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楚渊问。
“等伤好后,给些银子再派人送回老家。”段白月道,“实在不行,便打发去追影宫找小玙。”总之别留在西南府就好。
楚渊拍拍他的肩膀:“怪不得小五不愿意回来。”有这么一个哥哥,也是无处诉苦。
两人谁都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毕竟能在西南府这般悠闲的日子不多,终日厮守尚嫌时间过得太快,哪里还有空闲去管屠不戒。两人每天清晨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扭头看对方在不在身边,不用上早朝,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烦心琐事,外头花香阵阵流水潺潺,白云衬着蓝天,偶尔房檐上还会爬过一些……不速之客。
段白月咬牙切齿:“段瑶!”
“来了来了!”一个轻巧的身影须臾便落上屋顶,手里拿着麻袋与笤帚,三扫两扫将小蛇与大虫清理干净,扛在肩头迅速消失,“你们继续。”
楚渊忍笑,双手攀上他的肩头,闭着眼睛亲吻过去。
金婶婶天天变着花样炖汤,看楚渊觉得瘦,看叶瑾也觉得瘦,恨不得一天喂五顿,纳闷皇宫是没饭吃还是怎的,为何腰一个比一个细。温柳年抽抽鼻子,溜溜达达进厨房,蹲在灶火边耐心等,美其名曰“尝菜”——毕竟皇上与叶谷主嘴都刁,很需要丞相大人先吃一碗品品味道。
几只大蜘蛛悠闲爬过围栏,段白月抬手扬起一道掌风,笑容满面将楚渊抱进怀中;“还要不要吃甜汤?”
“不要,晚上还有腊排骨。”楚渊擦擦嘴,“你方才在做什么?”
段白月面不改色:“练功。”
楚渊问:“蛇还是毒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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