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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我们去路边,别在井边,容易挤下去。”
话音落下,围上来的人齐齐后退。
昭平君低声问卫不疑:“你父亲知道他在民间这么受拥护吗?”
卫不疑摇头:“我都不知道,他成天不是在宫里就是下军营,他上哪儿知道去。”
卫伉:“我没少出去,我也不知道啊。”
太子抄着手放松姿态。别人见他这样,也不再拘束。太子见有小孩子敢冲他笑,感觉乡民已经放松了警惕:“乡亲们接着说,地里见的够吃和交税的吗?”
孕妇不禁说:“以前交了税就没什么吃的。这几年有胡麻和棉花,墙角路边都可以种,年景好,人勤快些勉强够。”
“都有什么税?”太子问,“你们说来听听。”
老妪问:“税不是一样的吗?”
先前反驳昭平君那人三十来岁,原先在地里做活,听说村里来了几个骑高头大马的人,他怀疑是膏粱子弟或游侠浪荡子,担心家里的老人小孩赶忙跑回来。
该男子经常进城,也出去服过兵役,懂得比较多,“不一定。兴许给咱们加了呢。”随即把他去年交的税挨个说一遍。
太子摇头:“没有修桥铺路的税。”
男子:“以前也没有。这不是陛下要去泰山封禅吗。总得把从泰安到泰山的路修一下吧。”
那位身怀六甲的精明女子问:“陛下没叫泰安太守收钱修路?”
“二十二岁到五十五岁的男子每年都有一个月劳役,这个劳役就是挖沟修路啊。路年年修的话,何需再出钱修路?劳役通常是三月或四月。陛下把封禅时间挪到中秋,就是不想劳jsg民伤财。”
老妪顿时忍不住骂:“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贪官!难怪他儿子吃的跟猪一样。”
刘据给公孙敬声使个眼色。公孙敬声过来问:“你们村有多少口人?这个修路的税是按户还是按人头?一人多少钱?”
老妪摇头:“跟别的税比起来钱倒是不多,一人十文。可一个鸡蛋才多少钱?三个才值一文钱。像我家大的小的十多口人,老母鸡一年到头不停也下不了那么多蛋。”
太子:“鸡不抱窝的话,一天才一个蛋。”
老妪稀奇:“卫公子真养过鸡啊?”
“这不重要。”中年男子关心修路的钱,“大公子,您回去要是告诉陛下的话,太守不会知道是我们说的吧?”
太子心说也得他有那个命知道,“他不知道我们往这边来。你们村的人不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男人放心了。借机问他春比秋试。太子说累了,叫他问昭平君:“考场和比武场就是他俩盯着修建的。”
昭平君把公孙敬声推到前面。公孙敬声说他姓“公孙”,众人不意外。男子跟公孙敬声闲聊的时候,别人问卫伉是不是卫家二公子,又表示听说三公子跟二公子差好几岁,接着很是笃定地表示卫不疑是三公子。
卫不疑僵着一张笑脸点头:“我是卫登!”
老妪打量他们三人:“你们三兄弟还挺像的。”
卫伉差点被他的口水呛着,难怪世人常说“外甥像舅”。
太子:“我更像父亲。他俩偏像母亲。”
老妪没有因此感到失望:“卫夫人也是个好人。大将军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她打理长平侯府,还得照顾你们兄弟三人,得比我们辛苦吧?”
太子摇头:“那没有你们辛苦。”
老妪不这样认为:“我们只是身体累。卫夫人担惊受怕心累。心累伤人,身上累睡一觉就歇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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