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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春顿了顿,急忙屈膝行礼:“奴婢知罪。”
“你也是,不会自己停下?还是说想演一出苦肉计讨本宫欢心?”赵乐莹又责怪李清。
李清也赶紧下跪:“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怕殿下因琴入梦,若琴音断了,会惹得殿下惊醒……只是弹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小的以前动辄要弹几个时辰,也不曾有事。”
“以前是以前,既然来了本宫这里,便不得作践自己,”赵乐莹扫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去,“怜春,将本宫的凝肤药膏拿些来,给李公子用……”
话没说完,她便看到了外头的砚奴。
赵乐莹无端心虚一瞬,正要开口说话,便看到他转身就走,她赶紧追上去:“你怎么跑出来了?”
“若不出来,还不知殿下金屋藏娇。”砚奴脸色铁青,走路速度极快,全然不在意愈发疼痛的腰腹。
赵乐莹小步快速地跟在后头,皱着眉头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你先停下,太医说你还得再修养几日,不可这般走路。”
“殿下去关心李公子手指上的水泡就好,何必在意卑职死活。”砚奴脚下速度不减。
赵乐莹叹气:“本宫就是怕你这般无理取闹,才会不将他的事告诉你。”
“卑职不过区区一个侍卫,殿下不需如此小心。”
见他句句带刺,赵乐莹不悦地停下脚步:“站住。”
砚奴继续往前走。
“给本宫站住。”她声音愈沉。
砚奴总算停下,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犟劲儿,死活不肯回头。
赵乐莹无奈,只得走上前去,在离他的后背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停下:“本宫不打算留他,如今以礼相待,不过是做给镇南王看,待过几个月他走了,本宫自会将李清送出府。”
“殿下觉得我会信?”
赵乐莹因他话里的嘲讽而烦躁:“你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本宫肯跟你解释,已经念在往日情分上了,砚奴,你不要太过分。”
话音一落,周遭倏然静了下来。
赵乐莹看着他绷紧的后背,突然生出一分悔意――
他还伤着,自己同他计较这么多做甚?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伸手去拉他,还未等碰到他,便听到他颤声开口:“是卑职过分了。”
赵乐莹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几日太好,卑职又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卑职不该……殿下别生气,卑职日后绝不会再与殿下因为这种事置气。”
赵乐莹受不了他这般绝望的语气,凝着眉头绕到他身前,刚要开口解释,便看到了他泛红的眼角,顿时愣住了。
“殿下,别生我气,别赶我走。”他红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赵乐莹定定地看着他,或许是月光太美,也可能是树影太静,她与他对视许久,最终生疏地伸出手,勉强将他环抱住。
砚奴倏然僵住,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接着便是克制到极致的欣喜。他不敢说话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生怕这一刻只是梦境,而他任何一个轻微的小动作,都会惊扰这场梦境。
“我不过是听曲儿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这才耽搁了回去的时辰,并未做旁的事。”
“我对他没有兴趣,但也不想刻苦他,这才要赠他药膏。”
“还说只做贴身侍卫,不奢求不嫉妒不怨怼,你说你哪一条做到了?”
赵乐莹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叹着气后退一步,仰头看向失神的他:“消气了?”
砚奴瞳孔微颤,半晌怔怔低头,与她对视时双手紧紧攥拳,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赵乐莹下意识抿了抿发干的红唇,呼吸也渐渐跟着慢了下来。砚奴缓慢俯身,与她越近指尖颤得越厉害,在距离她的唇只有一拳之隔时,他终于苦了脸:“殿下,我腰疼。”
赵乐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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