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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汀轻轻呼了一口气,侧过脸,柔声问道:“怎么啦?”
温砚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髓里。
纪汀心知他大约又忆起以前的那些事了,沉默半晌,轻轻道:“我不会走,你先放开我。”
他僵了一瞬,五指蜷缩起来,然后极慢地松开了手臂。
“弄痛你了吗?”温砚声音很低,“抱歉,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没有啦。”纪汀突然转过身,把他往床上一推,眼里有着促狭的笑意,“你不放开我,我怎么亲你呀?”
细碎的吻落在温砚的眼睛上,他的喉结滚了滚,情不自禁将呼吸都屏住。
好半天,感到她埋首在自己的颈窝,温砚才睁开眼睛。
“梦到什么了?愿意和我讲讲吗?”纪汀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温砚抿着唇,缓缓开口:“梦到……很黑很黑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彻骨的冷,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蓦地温柔起来:“然后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纪汀忽然感到很心疼,眼底渐渐氤氲起潮气。她举起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让温砚想到了梦里的画面——真正拯救他的那个画面。
他渐渐弯起双眼,抬手抱住她的腰,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的唇,表情虔诚。
……
阳光透过帘幔的纱料翩迁跃动,屋内染上了些暖意。
纪汀摸了摸温砚的额头,察觉到他真的没再烧了,半悬的心彻底放下。
在这样极其温馨静谧的场景中,连安安静静的拥抱都是一种治愈。
过了好一会儿,温砚唤道:“糖糖。”
“嗯?”她温柔应声。
“昨晚……”男人抿着唇,半晌低低道,“我遇到我母亲了。”
纪汀指尖顿了一下,轻轻摸了摸他的黑发,哄道:“嗯,然后呢?”
“她看起来似乎很幸福,他们一家三口……”
温砚眉目轻敛,神情划过一闪即逝的脆弱。
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应该介意也不应该期许,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又怎么能真的做到熟视无睹。
纪汀也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酸酸涨涨地叹了口气——那是他的亲人,无论理智和情感上如何割裂,都是一辈子无法摆脱的关系。
对他而言,是禁锢,也是束缚。
因而她只是耐心地倾听。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释然了。
看着小姑娘姣好的容颜和清澈的双眼,温砚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唇角逐渐掀起一丝笑意。
“说起来……”纪汀像只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蹭蹭,糯声道,“我还要感谢你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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