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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鸡仔摇头,不停地摇头,过了很久才喃喃地说:“我看不出,我没把握。”
他忽然用力拍手,召进来一个全身上下看起来都非常干净的年轻人问:“老爷子在哪里?”
“今天早上老爷子的心情不好,又一个人走出去了,也不许别人跟着。”年轻人说,“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要到哪里去。”
花旗门当代的掌门人,武林老辈英雄中硕果仅存的田花田老爷心情不好时,通常都会躲到一个没有别人知道的地方去。
可是别人虽然不知道,田鸡仔总是知道的,青衣人已经在问他:“你能不能带我去?”
“你不能去的,谁也不能去,可是这一次……”田鸡仔看着棺材里的五个死人,长长叹了口气,“这一次看来只有破例了。”
青衣人慢慢地站起来,忽然回头,面对一直死盯着他后颈的秃鹰老王,淡淡地说:“你选的地方不好。”
“什么地方?”
青衣人指了指自己的后头:“这块地方不好,非常不好。”
秃鹰的脸色在变,瞳孔在收缩。
刚才他穿窗而出,扑了个空,他心里早已对这个白脸独臂的青衣人生气了,“淮南三王”本来就没有一个好脾气。
他手上又抓起一把劲,冷冷地问这青衣人:“这块地方为什么不好?”
“因为你刚才提气作势,大概是准备用你们鹰爪门里‘神鹰十三抓’中的一招‘搏虎式’来对付我。”
秃鹰老王冷笑:“我用这一式来对付你,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幸好你没有真的用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
青衣人脸上还是全无表情,眼睛仿佛又落在远方,身子却忽然轻轻一转,一只独掌忽然轻飘飘地拍了出去,从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到的地方拍了出去,拍到半途,手势忽然一转。
他没有碰到秃鹰老王,可是老王却好像忽然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枯瘦黝黑的脸忽然变成了死灰色,过了很久很久才问这青衣人:“你是谁?”
“我姓萧。”青衣人说,“剑气萧萧的萧。”
老王忽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你就是丐帮新设的刑堂堂主萧峻?”
“是的。”青衣人说,“我就是。”
03
这时候吴涛和那个叫“元宝”的小叫花还睡在酒铺后那间小屋里,睡得像死人一般。
04
就在他们醉倒的那家小酒铺后面,有一条短街,又短又窄又臭又脏,一到了夏天,济南全城的苍蝇和蚊子好像都集中到这里来。
除了苍蝇和蚊子之外,还有一些人也会集中到这里来。
一些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和苍蝇蚊子差不多的人。
短街两旁几十间破木屋内,十二个时辰不停地供应城里最廉价的酒和女人,一到了晚上,空气里就充满了各种臭气和嘈杂的声音。
可是在这一天的晚上,这条街上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最破旧的一栋木屋中,传出来的却是一阵阵古老而苍凉的三弦声。
一听到这种乐声,街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大阿姐”那个古怪的老客人又来了。
大阿姐原来的名字叫“云雀”,不但有云雀般的娇小美丽,还有云雀般甜美的歌声。
只不过那已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三十年无情的岁月消磨,已经使这位昔年倾城的绝色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女人。
她脸上的皱纹越多,来找她的客人就越少,近年来除了这个古怪的小老头外,她已经没有别的客人。
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所以只有像一棵枯萎了的残菊留在这条街上最阴暗的角落里,等着在寒风中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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