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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乡巴佬哪懂得这些,后知后觉的局促起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叫穆宁。”
八月正是蚊子飞虫最多的时候,在昏暗的路灯下密密麻麻盘旋着。
刚来城里的憧憬和兴奋已经被冲淡了,原来城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那些黑暗阴冷的角落不知道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唐松灵心里很是忐忑,琢磨着一会要怎么跟苗韵说自己光荣负伤的事。
说起来,那明明是他自己的妈妈,却总是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唐松灵拽了拽发皱的衣角,站在门前提起一口气刚准备敲,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苗韵看着站在门外鼻青脸肿的唐松灵愣了下,又重重松了口气,随即转身进屋。
唐松灵捏着衣角抖抖索索跟进去,小心翼翼偷瞄苗韵脸色,不想苗韵突然回头看他,唐松灵惊了下,立马移躲开目光。
“过来,坐这边。”
唐松灵犹豫了下,挪过去,屁股只在沙发上搭了个边。
“你紧张什么?”
“没。。。。。”
“没?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
“你才来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呆着?”
苗韵皱着眉,语气不自觉加重了。
“我。。。。我迷路了,撞见几个男生欺负女孩就。。。。”
“你还挺见义勇为?你有那能力见义勇为吗?京城里什么人都有,万一惹几个身份不得了的,咱娘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以后不准再管闲事了听见没?”
苗韵凝眉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男孩,心里的不安慢慢凝聚起来,又沉声道:“你记住,咱们来这是为了上学,除此之外所有的事你都当看不着听不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见没?”
“。。。记住了,对不起。。。。。”唐松灵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苗韵瞪着眼睛看见一颗颗水珠掉下来砸在他捏着衣角的手上,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赶紧洗把脸睡觉去。”
那天晚上唐松灵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里翻腾着狰狞,粹炼出剧毒,直直刺进唐松灵的心里。
后来,唐松灵在绝境里突然回想起,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噩梦,而是他人生步入黑暗的开端,也是最后的结局。
虽然中途被人短暂地从这个淬着剧毒的漩涡里拉出来过,但最终还是自己先松了手。
八九月的京城最高温度能到四十几度,窗外蝉鸣不断,屋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风扇左右摇着头。
唐松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伸手将挡位又拧高了一些。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唐松灵没事的时候很少出门。
就算要出,也会在太阳高悬的中午出去,走一走从家到学校的路,要倒几班车,走多长时间路,都一一记着,反复确认。
第一次看见一中的门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撼了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一座学校可以修得这样阔气,前段时间的阴影似乎也被这气派的校门冲淡了一些。
唐松灵不知道苗韵一天在忙什么,白天基本上见不到她人,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就算回来,也是一脸疲惫。
他想过帮妈妈分担一些,结果被果断回绝了,只让他好好念书,其他的事不要操心。
苗韵从旧书市场买来几本教材让他先预习着,尤其是英语,乡下不是很注重这方面的教育,到时候上课肯定会比较吃力。
她突然有点后悔把唐松灵弄到一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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