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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他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再醒来,天已擦黑。阿圆迷迷糊糊瞧见菱花团纹纱幔和攒金丝如意软枕,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她转头,透过纱幔见外头站着几个宫女,懵了片刻,才想起来这里是东宫。
阿圆撑起身子,甫一动,宫女就赶紧走过来。
“姑娘醒了?奴婢服侍姑娘洗漱。”
阿圆掀开纱幔,打量屋内奢华精致的装饰,问道:“这里是何处?”
“姑娘,”婢女回道:“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寝殿,姑娘此前睡着了,是太子殿下将姑娘抱过来的。”
闻言,阿圆脸颊微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他就抱她过来,也不害臊。
“殿下人呢?”
“在长兴殿处理庶务,”婢女说:“奴婢已经派人去禀报,兴许殿下很快就过来。”
阿圆起身,让婢女服侍穿衣。
如今还是初春,天色黑得快,等阿圆洗漱完,殿内开始掌灯。
萧韫还没来,阿圆在他的寝殿里逛了会,走出大门外等待。
回廊宽敞,廊柱高大,廊檐上还雕刻着各样精美的图案。
她沿着回廊百无聊赖走了会,拐过一处宫殿时,瞧见不远处有内侍押着个婆子。
几人背对着她,但那婆子的身影阿圆觉得眼熟。若是她没看错,那人分明是周嬷嬷。
可周嬷嬷不是在澜苑吗?为何会在东宫?
她正欲上前去瞧清楚,身后突然有人拉住她。
“怎么走到这来了?”萧韫的声音温温润润地传过来。
“你忙完了?”阿圆转头,高兴地望着来人。
“嗯。”萧韫视线瞥了眼不远处,拉她回去:“饿了吗?我已让人摆好晚膳,我们现在去吃。”
“萧韫,”阿圆低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周嬷嬷了,她被人押着,是不是犯了错?”
“兴许是。”
“兴许?”
“傍晚睡得如何?”萧韫转移话题,问她:“为何如此疲惫?我抱你下马车时,你睡得跟猪似的。”
“。。。。。。”阿圆羞赧,娇娇气气瞪他:“你才是猪。”
萧韫莞尔。
。
今日的天气实在有些怪,白日还是晴空万里,到夜里突然起了阵狂风。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在朦胧夜色中如同鬼魅。
华阳殿是萧韫的寝殿。
也不知是哪个宫人疏忽,窗户没关严,风溜进来把桌面上的书卷吹翻了几页。内殿里光线幽暗,烛火透过浅色纱幔投映进床榻里。
萧韫早已睡着,只不过眉间微微蹙起,显然睡得不太踏实。
他又梦见嘉懿皇后死的那一晚。
偌大的汤池里飘着凌乱的头发,而他的母后,一动不动地趴在水中,等他走过去时,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冰冷且没了生气的脸。
他没有恐惧,也没有尖叫,却浑身难受,整个人几乎要窒息在这样空寂而潮湿的大殿中。
没过多久,萧韫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倏地睁眼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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