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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言被说的哑口无言。
马车内恢复安静,只有程偃偶尔弄出点噪音。
一刻钟后,马车在裴家大门处停下,程偃呲溜钻了出去,程叙言也被他带着跑。
陆氏看到他俩的时候委实意外,程偃哒哒哒跑到亲娘身边待了会儿,对着裴老做鬼脸后又哒哒哒跑去花园。
裴老虽然早知道程偃神智不清醒,但是亲眼所见还是震惊非常。
当年清风朗月般的人居然如此模样。
陆氏按了按眉心,转移话题:“既然您觉得叙言那孩子尚可,我就把他留下了。”
陆氏本来打算下午带儿子离开,不过让裴老拦住了,让他们在县城里再住一晚,给程叙言一个缓冲时间。
若是裴老的妻子还在,邀请陆氏和儿孙留宿裴家也可,到底是人言可畏。
晚上时候陆氏说起此事,她慈祥的摸了摸孙子的脑袋:“裴老先生是举人出身,他能教你许多。”
程叙言没吭声,默默看向一个人玩的程偃
。
良久,他轻声道:“奶奶是让我拜师裴老先生吗?”
“不是。”陆氏被逗笑了,如果程叙言真拜裴老先生为师,那不是跟程偃一个辈分?
乱套了。
按理来说,裴老先生本人是举人出身,大儿子又为地方官,他这样的人多的是人想拜师。
偏偏坏就坏在裴小郎君身上,那是吃喝嫖占全了,再加上裴小郎君口口声声的“小赌怡情”,若非裴老时不时约束,裴小郎君恐怕早把家底输干净了。
这般情形下,稍微有资质的孩子,父母都不愿意送过来。一般的孩子裴老也瞧不上。
裴老上了年纪,小儿子又糟心,还要教导裴让,自然没精力和心思再收徒。
陆氏当初给他送信时,裴老还诧异了一番。裴家一堆糟心事,程家更甚。倒真应了那句难兄难弟。
月色下,裴老浅浅抿了一口清酒,他看着孙子,那孩子的眉眼不像他爹也不怎么像他,反而像他祖母。一副温润模样却又掩不住的狡黠劲儿。
裴老问他:“是不是很疑惑祖父为什么答应指点叙言。”
裴让摇头,随后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用小火炒出来的花生米又香又脆,令人回味。
他眯了眯眼,回想白天跟程叙言短暂的接触,有感而发:“言弟的性子极好。”
程偃那么闹腾胡来,程叙言也不生气,甚至都没有不耐烦,顶多是无奈。
至于程叙言的学识,他祖父已经考校过了。听说程叙言没有正经入过学,只是陆奶奶教着,程偃那副模样裴让对其作用性打了个极大的问号。在这样的情况下,程叙言还能通过他祖父的考校,其天赋估计在他之上。
裴让既好奇又跃跃欲试,真想跟程叙言比比。
如果程叙言知道裴让想什么,肯定会大叫误会。
裴老见孙子一脸斗志,微怔后忍不住笑了。
裴让是裴小郎君的亲儿子,有那样一个爹,读书人家的孩子都不愿跟他亲近,愿意跟裴让玩的孩子又不通文墨,双方很难交流,时间久了裴让便习惯独处。
但这终究不是好事,独木难成林,不管是裴老对孙子的期望还是裴让自身的渴望,都是要往科举入仕这条路走,有同伴会好许多。不管是良性竞争还是互相扶持。
如果没有陆氏的来信,裴老原意是打算等孙子过了府试,有个童生的功名后就把人往府城或者更远的地方送去求学,远离那个不成器的爹,裴让的学习和交友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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