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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山闻言,气得差点吐血。这个儿子虽自幼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在大事上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愿。突然听见白继洲为了个继妹这样顶撞自己,白岩山怒不可遏。他厉声道:“不客气?白继洲,我是你爸,我倒要听听你要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白继洲满不在乎地耸肩,两手插兜里,站姿随意,语气懒散又冷沉,“你可以试试。”
白岩山怒目:“你!”
边儿上的余莉见两人吵起来,心思一转,站起身,款款婀娜地走到白岩山身侧,抬手轻轻拍了拍白岩山的背,轻声柔婉道:“好了好了。继洲从小就这脾气,说话冲了点,又没有恶意,你跟他计较什么呢?”
“……”白岩山怒视着白继洲,半晌才移开目光沉沉地叹了口气,坐回沙发上,咳嗽了声,“气得我胃疼。”
“消消气消消气。”余莉满脸关切和担忧,又转头看白继洲,上前几步,嗓音轻细:“继洲,你爸胃本来就不好,快,过去跟你爸道个歉。去。”
白继洲侧目,冷眼瞧她,眼神里三分兴味三分厌恶。
余莉被他瞧得心里一阵发毛,只半秒就移开目光不再同他对视,清了清嗓子,“我让你去跟你爸道歉,你看我做什么。”
白继洲嗤了声,“收起你这副贤妻良母的嘴脸。姓余的,我爸老糊涂了,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清楚得很。”
余莉听完,眼中流露出一丝难堪之色,皱眉支吾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继洲不耐烦地皱眉,“我说的什么你清楚得很。滚远点,别在我面前演戏。”
不远处的白岩山听见二人对话,忍无可忍,出胡子瞪眼地怒喝:“白继洲,这是你和你妈说话的态度么?你要造反不成?”
“爸,说您老糊涂了,您还真不清醒。”白继洲讥讽地扯唇,“我早就没妈了。”
“白继洲!”白岩山冲过去就想打他,“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白继洲站原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天塌下来都当被子盖的状貌,不躲不闪,丝毫不为所动。
余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般的快意,面上却惊慌失措,紧张得不行,忙忙两步冲上去拦住白岩山,急道:“岩山,继洲对我有误会,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我不会往心里去,谁会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说着一双美眸便红几分,“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教我怎么办。”
白岩山听完却更怒,指着白继洲斥道:“这些年,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你个逆子知道么?你的妹妹不懂事不听话也就算了,你也要忤逆不孝么!”
白继洲没有语气:“白珊珊现在长大了,能为白家带来利益,你们就想起了自己是她的父母。但是过去的这些年,你们何曾真的把她当成女儿过。”
白岩山:“……”
余莉:“……”
两人闻言突的一怔,脸色皆是微变。
白继洲掏了掏耳朵,没什么表情地转身,踏着步子上楼梯,只头也不回地扔过来一句话:“我工作还没忙完,没闲工夫在这儿看戏。总之一句话,白珊珊和商迟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自然回去问清楚。但是在这之前,你们要是敢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说完,高大背影已优哉游哉地上楼回屋。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白岩山气得脸皮子都在抽搐,难以置信自己的亲儿子会因为一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此顶撞自己。他看向余莉,手指发颤,“你看看,你听听,这个逆子!说的都是些混账话?”
余莉怅然长叹,“也许这些年,我们对继洲的关心真的不够,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怨恨我们。”
白岩山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比不得年轻时候,大发一通雷霆之后便颓然地扶住了额,只觉身心俱疲。摇头说:“我前半生拼了命为这个家奔波操劳,到头来,我的亲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我知道我对他有亏欠,但是我也在尽力弥补,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理解我?身为一个父亲,我真的太失败了。”
余莉伸手,握紧了白岩山垂在身侧的手,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柔声:“虽然继洲不理解你,不听你的话,但是你还有我和小洋啊。”
“……”白岩山从掌心里抬起头,看她。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支持你鼓励你。”余莉直视着白岩山的眼睛,道,“小洋是我们共同孕育的亲骨肉,是我们一手带大的孩子,他活泼可爱,孝顺懂事,从来不会忤逆你。”
“小洋?”白岩山眼睛里突的升起一丝希望。
“小洋前不久才跟我说,他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余莉说着,握住白岩山手的五指收得更紧,认真一字一句道:“我和小柯会永远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白岩山动容,将余莉揽入怀中,道:“莉莉,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不仅继洲对你有误会,连你的亲女儿珊珊都……”
“没关系。”余莉语气柔婉和蔼,埋在白岩山怀中的眼睛却冷淡而漠然,淡淡地说,“为了你和小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岩山道:“苦了你了。”
余莉嘴角勾起了一道寡淡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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