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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开的药更加酸苦。
他站在床边引用各种医书和病例分析,只要我们先如此这般,再这般如此,就能令厉宫主的旧伤不再累及心脉,只要心脉无损,那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厉随抬头一饮而尽。
站在旁边的江胜临:别人开的药你怎么就不叽叽歪歪嫌苦了?
啊,好气。
……
又过几日,各门派也陆续启程,率领弟子浩浩荡荡离开雪城。此番围剿魔教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主要靠万仞宫,虽然厉宫主依旧一脸“我杀这天下”的冷酷气质,受伤亦不见半分可怜虚弱,反而更加狂躁凶残——主要体现在沧浪帮的谭少主跟个二愣子似的,曾经带着点心补品登门探望,结果被活活扔了出来,差点挂在了树上。
谭疏秋:丢人。
祝燕隐安慰他:“不丢人,你与明传兄合力杀了金蛤,江湖中人人皆知,那可是魔教护法,往后至少能吹十年。”
谭疏秋抓紧时间邀请:“那祝兄将来愿意来沧浪帮一聚吗,我爹可以亲自下厨做鸭血粉丝汤。”
祝燕隐拍拍他的肩膀:“再说再说。”
在名剑门动身之前,兰西山特意设下宴席款待赵明传,以谢他一路带着祝燕隐找大夫、医脑疾。席间多番客气,倒叫赵明传受之有愧,连说自己除了帮忙牵线寻医之外,并没有额外照顾过什么——况且祝府的气派,哪个江湖门派能照顾得起?
赵明传又补充:“倒是万仞宫的厉宫主,一直在照顾祝贤弟。”
兰西山不动声色地问:“有多照顾?”
赵明传答曰,同吃同住,同车同骑。
兰西山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隐隐开始焦虑了,主要体现在扯胡子的手法上,几乎将没剩几根都拽秃。
而隔壁大外甥还在准备回王城过年的事,他不仅带上了厉随,还将整个万仞宫都捎上了,并且吩咐祝章,我记得咱们在王城景开街有一片大宅,你派人快马加鞭回去说一声,让他们尽快收拾出来,我要待客。
忠诚的老管家:已经连景开街的大宅都想起来了吗?
祝小穗则是充满希望地问自家公子,是不是在过年之后,厉宫主他们就要回西北了?
祝燕隐看着天真无邪的小书童,捏捏他的脸,转身雪白雪白地飘走了。
看起来好高深莫测。
……
祝府与万仞宫离开雪原时,是一个大晴天。
祝燕隐没有去焚火殿内看,厉随也没兴趣重返旧地,至于什么潘仕候啦,原野月啦,所有糟心的人和事,更是一并丢给了武林盟处理。对于现在的两个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王城过年,然后再一起去江南,一起去西北,一起活到一百岁,或者九十岁。
车马粼粼,一路碾过冰雪,碾过土地,从万里寂静碾到人声鼎沸,沿途经过的小村庄已经挂起红艳艳的灯笼,而巍峨的王城大门就在不远处。
厉随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骑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他懒得骑,踢雪乌骓在马车外打了两三个响鼻,见主人像是不打算出来,就大摇大摆混进祝府的车队,到处抢豆饼吃,横冲直撞的,让整个队伍都变得歪七扭八。
坐在颠簸马车里的舅舅:“唉,江湖马。”
祝府在王城的亲朋好友不算少,听说祝燕隐要留下过年,自然得登门拜会,以及顺便还要再拜会一下江胜临,毕竟当初祝二公子的脑疾闹得全家都不安宁,现在治好了,酬一座金山亦不为过。
江胜临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机会难得,于是跑去问蓝烟,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蓝烟无欲无求地回答,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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