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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车里开着空调,四面窗户都关得严实,密闭空间内,温舒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开始加快。那股子心慌意乱,头脑发热,连带着手掌心都出汗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她眼睛微微瞪大,看着身旁的沈寂,一时没接话。
沈寂单手捏着草莓蛋糕的一头把东西递过来,见她呆呆不动,挑了下眉:“不喜欢这个口味?”
“……不是。谢谢。”温舒唯回过神,有些机械化地伸手接过那块蛋糕,低头,静默,捏住蛋糕包装壳的细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紧到骨节处泛起青白,“你……”
姑娘话到嘴边似乎犹豫,又顿住,半晌不继续下文。
沈寂垂着眼睛看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温舒唯整个人刚好笼在光里,唇轻咬,脑袋几乎埋进胸口。一张小脸儿红红的,连白嫩可爱的耳垂都泛起娇媚动人的浅粉色。
晨光熹微柔和,沈寂盯着她的侧颜,轮廓温柔,光洁无暇,浓密额睫毛随她眼帘开合的动作扇啊扇,羽毛似的,撩拨得他心里发痒。
沈寂直勾勾地瞧了她好一会儿,脸色平静,出声,嗓音低得有点发哑。他道:“想说什么。”
这回,温舒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稍显圆润的脸蛋儿小金鱼似的鼓了鼓,随后,仿佛是下定极大决心般转过脑袋,抬眼看向他,眸子乌黑分明,让光一照,仿佛蒙着一层与生俱来的楚楚薄雾。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交汇。
温舒唯沉吟片刻,道:“沈寂。”
不是沈队,不是沈同学,而是直呼他全名。莫名便带上几分郑重其事的味道。
沈寂眸色骤深几分,“嗯。”
“你是不是,”她嗫嚅着,拿蛋糕的两只手掌心湿湿的,无意识地被汗浸透。不确定地轻声开口,试探道:“对我有点儿意思?”
*
温舒唯自幼便不是一个向往“爱情”的人。
事实上,她自懂事开始,便不对“爱情”二字抱任何幻想。
在温舒唯十岁那年,她的母亲何萍与父亲温继伦便因感情破裂离异,两人争夺财产,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为此还闹上了法庭,成了两边家族茶余饭后的笑柄。最终,离婚闹剧随着法院的一纸判决书宣告收场,昔日携手比肩、宣誓要共度余生荣辱与共的恩爱夫妻成了仇敌,老死不相往来,不久后便各自重组家庭,开始创造新的幸福生活。
温舒唯则成了这场失败婚姻的遗孤。
多年来,温继伦的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与何萍对她纯属义务性的抚养,让温舒唯的童年笼罩在一片巨大阴霾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还有姥姥姥爷。
两个老人温柔无私的关爱呵护,弥补了温舒唯丢失的父爱和残缺的母爱,使得她拥有健全正常的人格,乐观开朗的性格,没有走上什么邪门歪路。
但,这已经是姥姥姥姥也能为这个孩子做的极致。他们填补了少年时的温舒唯对“爱与亲情”的渴望,却扭转不了她对“爱情和婚姻”的失望。
十六七岁时,学校里的少年少女们都处于躁动的青春期,懵懵懂懂,对容貌出众、成绩优异,或是性格另类的异性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些好奇和冲动。幻想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唯独温舒唯是个例外。
那时,程菲笑话她太过迟钝,说她脑子里少根筋,是块木头,所以才会对各色各样的帅哥美男无感。
温舒唯每回都只笑笑,由着好友揶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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