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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闹不开,就去找村正。要是再大一点的事儿,把几个族老叫出来,一块儿处置……总共能解决的。
但是……这一次……
“是很大的事儿吗?”戴大牛问。
于氏脸上的皱纹颤了颤,许久才道:“是……是比天还大的事儿……”
戴大牛又陷入了“比天大”是多大的思索中,这一不留神,就想了大半路。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能远远地看见康京的轮廓了。
然后,他被城门口的人惊呆了。
他知道康京人多,小时候他爹还在的时候,也领着他来过几次。但是当时康京虽然人不少,可也没像是现在这样啊?
——进城的队伍,都排了……丈、里……这都好几里了吧?
他吓得转头看他娘,想说要不要换一天再来。
却看见她娘直愣愣地看着这一群人,眼眶都发红了,“原来,乡亲们……都……都还记得……”
戴大牛:“记得什么?”
于氏语气奇异,“记恩。”
*
康京,广德坊的西南角。
青天白日的,京兆府却大门紧闭。
京兆尹管演,他坐在大堂上面的官位上,头顶上“明镜高悬”的匾额熠熠发光。
那不像是个匾额,倒像是烈日,烤得他满头虚汗。
一个瘦竹竿似的衙役躬着身进来。
管演看见他就眼睛一亮,连忙问:“走了没?”
他问的是门口围着的百姓。
今儿一开衙,也不知是那个愣头青,敲了衙门口的登闻鼓,意思是有冤情要诉。
当京兆尹这么多年,他也早就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有冤的人海了去了,他帮也帮不过来啊。
照例先打一顿板子、半死不活地拖上来,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埋怨这这人大清早扰了清净。
可等听完那气弱游丝的状告之言,他一个哈欠僵在一半,下巴差点都脱臼了,等好不容易把下巴安回去,那点睡意早就散了干净。
他抖着唇问:“你……你再说一遍?!”
“草民……草民……状告御上,残害忠良。……安国公……安国公是……被皇上杀死的,草民……草民父亲亲眼所见……”
管演觉得这个人一定是疯了——告皇帝?!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来人!!”管演高声打断这人的话,“此人妖言惑众、胡言乱语,快给我压下去!!”
那人还在坚持不懈地喊着,管演连忙使个眼色,示意衙役把他的嘴给堵住。
——胡言!一派胡言!!
管演按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阴谋!这一定朝上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的阴谋!!他们想借这个机会把他拉下马!
这么想着,管演心里总算多了几分安慰。
他想了想,倒是想出个“好”主意——那人都被压到监牢里去了,那样的环境,再让狱卒稍微照顾一下,悄无声息地病逝了,一点都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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