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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桃花,小桃花。”
“小桃花。”柳弦安笑道,“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谁给你取的名字呀,怎么会这么好听?”
小女孩没怎么读书,听不太懂这句诗,但还是被夸得红了脸:“是我娘取的。”
柳弦安用指背试了试她的额温,依旧烫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昏,咳嗽,记不住事情,恶心,总是吐,没力气,有时候睡到半夜,手脚突然就痛极了。”
柳弦安道:“能将症状说得这么清楚,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其余人呢,也同你一样吗?”
桃花点头:“嗯,一样。”
“我是新来的大夫,也是石大人的亲戚。”柳弦安问,“你怕不怕扎针?”
“怕。”
“但是扎了针,病就能好得更快,病好了,你才能下山见到爹娘,我听说除了油饼,他们还在家里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桃花低声嘟囔:“那我还是害怕。”
“不如闭上眼睛呢?”柳弦安提议,“闭上眼睛,就不害怕了,而且我用的针很细。”为了证明,他还专门从袖中取出一根牛毛针,“看,是不是?”
桃花将针接到手中,确实细,犹豫了半天,总算肯点头答应。
柳弦安命阿宁在外看着,又将程素月叫到房中,让她陪着桃花,自己则背对两人做准备。至于为什么要背对,因为布包打开之后,近百根一指长的粗针整齐排列,别说是小姑娘,就算成年壮汉,见了怕也会被吓跑。
程素月用一条香香的帕子捂住了桃花的眼睛,又给她喂了一小块糖,将人半搂在怀中哄。可能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娘,桃花很快就放松下来,在银针被缓缓推入穴位时,也没有太紧绷。
房间里光线昏暗,柳弦安施针施得很慢,桃花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就昏睡了过去。程素月将人平放到床上,悄声问:“怎么样?”
“脉象古怪,不像瘟疫。”柳弦安说,“我怀疑是蛊毒。”
程素月有些吃惊,倒不是吃惊蛊毒,而是吃惊怎么这么快就能判定是蛊毒,从上山到现在,加起来也不过两三个时辰。
但柳二公子的速度就是这么快,他找准穴位,将最后一根银针刺进去,再往外移时,明显觉察出不对,于是停下动作,又凝神感受了片刻,方才用力一抽。
针头果然带出一团细如发丝的蛊虫,但意料之外的,躺在床上的桃花突然就浑身痉挛着醒了,还尖声呼痛,凄厉嗓音在寂静傍晚显得尤为惊悚。柳弦安被惊得心跳一滞,程素月一把捂住她的嘴,一记手刀砍在脖颈处,让桃花重新陷入昏迷。
但还是迟了一步,外头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以及杜荆的喝问:“怎么回事?”
有人回答他:“好像是从这几间房里传出来的。”
桃花现在身上还扎着针,跟个刺猬似的,拔出是来不及了。程素月低声问柳弦安:“公子能解这蛊毒?”
柳弦安点头:“能。”
“几成把握?”
“九成。”
“好。”程素月握紧腰间软剑,打算若实在不行,就先解决了门外所有人。
房门被“吱呀”推出缝隙。
柳弦安将桃花往床里侧推了推,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眼看一条腿已经迈过门槛,此时隔壁突然又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还有阿宁惊慌的声音:“大婶,你没事吧,你怎么晕过去了?”
杜荆眼神一变:“去看看!”
门口围着的人统统去了另一边,周围也安静下来。
“这里交给我吧。”柳弦安说,“程姑娘去看看阿宁,他方才应该是有意替我们脱困。”
程素月应了一声,起身站在门口听了片刻,确定没人之后,便迅速闪了出去。
另一间房里,阿宁已经费力地将妇人扶上床,问杜荆道:“她怎么了?”
满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人昏迷时只有你在场,现在却来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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