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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是。”
唐松灵别在胸口的气骤然松了,“为了不着痕迹得对付我,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贺旗一家都算计在内,只因为那时候贺旗恨我?”
他站起身,垂眼看着形容憔悴的女孩,“我曾以为你是我来这个城市之后,唯一一个能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想那点温暖竟成了我一辈子的噩梦。”
“对不起。。。。”
“人已经不在了,你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只会让我觉得你在为自己开脱。”
路政儿抬眼看站在旁边的人,他眼里是赤裸裸的嫌恶,她突然哆嗦了下,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情形,她坐在沙发上,池律站在不远处,垂眼看过来的眼神也是嫌恶不已,连站的位置都差不多。
路政儿低笑出声,“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得到惩罚。”
唐松灵不再看她,转身走之前,道:“不,那点惩罚根本抵消不了你的罪恶。”
“什么意思?”
“举报你的内容已经被我换成白纸了。”
他转了一半的身体又停下,“你口口声声说爱池律,却利用他爸妈干那种事,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他爸爸位高权重,一旦事发,会被多少盯着的人声讨,登高跌重的道理,我相信你作为这个圈里的人比我更清楚,但你利用他爸爸干这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
“按说他在政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该这么草率就中了你的招,可你算准了他急于将池律从所谓的歪门邪道上拉回来,一定会铤而走险,才从背后递刀。他要是知道递刀子的人是他从小当女儿疼大的你,又不知会作何感想?反过来,你好像并没有把你口里的伯父伯母当亲人。”
唐松灵冷笑了下,“你看,你总说爱这个爱那个,到头来,这些你爱着的人却被你各种欺瞒,你的爱,实在是,廉价至极。”
路政儿早已愣住,不自觉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石凳上,这么久,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其实并未后悔,却在唐松灵平静的声音里渐渐崩溃。
普天盖地的悔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错得有多离谱。
唐松灵不再多留,转身沿着湖边往前走。
“等一下!”
背后穿来路政儿的声音,“这个给你,是一件荧光绿的上衣。”
唐松灵倏然回头,“什么?”
路政儿低头看了眼来时带的纸袋子,低声道:“七年前,你和他分手后的那段时间,他没有立刻回学校,天天穿着这件绿色上衣满到处跑,我当时一直很不明白,他一向不喜欢衣服太花里胡哨,怎么突然开始穿颜色那么惹眼的衣服,后来有次他生病了,发了高烧,人还没怎么清醒,就在找这件绿衣服,说要去找你,再后来,他不找了,我偷偷把这件衣服收起来,在口袋里找到你当时高开始的准考证,才大概猜到一些原由。”
唐松灵愣愣听着,抬手去接那件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但视线模糊,心口也痛得厉害。
“我会去自首的。”
他没再做任何停留,只一味地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人更少,风更冷,河滩边荒草蔓延,一个人也没有,午后化冻的泥土又重新冻了起来。
他站在冷风里看着奔流的河水,响起九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蝉鸣不断,他跟着人流从校门出来,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树下站着的挺拔的少年,显眼的荧光绿。
其实那时候他先看到的是池律的脸,后来才注意到那身衣服。
“以后我们要是走散了,我找不到你了,你就穿着这件衣服,保证我老远就能看到你。”
只简单随意的一句打趣的话,他竟记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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