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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你觉得明天的正赛,我会有怎样的表现?”
“你会在最后的五圈和温斯顿一决雌雄。”
沈溪回答。
这是她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的场景。
“你对我真有信心。其他人都认为,能与温斯顿争锋的不是佩恩就是杜楚尼。而我在上海站的表现看似神勇,但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那样疯狂的超车都没有突然爆胎或者爆缸……”
“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一整只强大的团队,我们设计和制造的赛车是不会比法拉利或者雷诺要差。”
沈溪很认真地说。
“我就喜欢听你用很肯定的语气对我说话。会让人很坚定。”
“等巴林站的比赛结束了,如果你还能拿到前三名的话,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送我一个吻吗?”
陈墨白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仿佛温热的气息掠过沈溪的耳边,攀附上她的神经,嚣张地渗透入她的大脑深处,要将她小心翼翼埋藏在那里的秘密拖拽而出。
沈溪倒抽了一口气:“怎么……怎么可能是送你一个吻啊!”
“哦,不是吻啊。”
陈墨白的声音拉长,似乎很遗憾的样子。
沈溪几乎可以想象对方脸上戏谑的表情还有唇角的那一抹坏笑。
她想起了在墨尔本的街道上,他们并肩而行的时候,陈墨白对自己说过的那段话。
我的心里当然也有一座城,城里当然也有一个人,但是她绝对不是不可能。
沈溪几乎就快要把那段话忘到时间的夹缝里去了。
可就在这一刻,却清晰无比地记了起来。
他说着这句话时的神态,他的语气,甚至于空气的温度,都记忆犹新。
沈溪抱住自己的脑袋,她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的记忆力。
如果健忘一点,会不会更快乐?
“还是好羡慕你心里那座城……里面的那个人……”
第二天,沈溪没有退房,就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巴林站比赛的转播。
巴林赛道位于中东,是典型的沙漠赛道,难以绿化,风大且风向不定,轮胎预热困难。
在这样的赛道上行驶,轮胎磨损大,所以从练习赛开始车队就在精打细算。加上赛道的平均温度在四十摄氏度以上,全部的赛车启动最大功能散热零件,引擎散热栅栏也比之前要大,包括刹车的散热导片也是如此。
在这样的赛道上驾驶赛车,不仅仅考验车手的体力和毅力,也检验着赛车的性能。
因为赛道地理位置特殊,以往前来现场观看比赛的观众并不多。
但这一次不同,就连解说员也在惊讶于巴林站的座席人数。
“前几站比赛,观众们已经对温斯顿pk佩恩或者杜楚尼感到审美疲惫了吧!到最后大家都只是对温斯顿能领先佩恩或者杜楚尼多少秒冲过终点线,但这一次不同。华裔车手埃尔文·陈在墨尔本和上海的出色表现令大家十分期待看到他与温斯顿的博弈!”
沈溪死死地盯着电视机,她的耳边似乎能听见赛车的引擎声,巴林的风沙,巴林的热度,空气的湿度,以及一切影响赛车性能发挥的因素。
她下意识想象,陈墨白到底会在哪个位置开始超车,从第几圈开始?
这是一场极速狂飙的比赛。
陈墨白的发车完美无瑕,没有给身后的赛车任何超车机会。虽然三停在理论上更快,但是他选择了两停战术。
由于正赛在夜间举行,赛道温度不断下降,马库斯先生为他选用的中性胎让他在长距离的驾驶中展现出极端出色的节奏把控,挑动着观众的情绪。
在第十二圈,他就超越了四名对手,来到了第十位。
而比赛之前,沈溪明明紧张万分的心情随着陈墨白的赛车轨迹逐渐变得冷静甚至于冷锐起来。
她在脑海中为他计算着每一个超车的瞬间,每一个最微妙的角度,哪怕相隔万里,沈溪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与陈墨白合二为一。
他完美而流畅地再现她脑海中所有的一切。
而在第四十二圈,陈墨白再度超越杜楚尼的时候,创下当时的全场最快圈速,再一次证明了上海站他靠的是实力而非老天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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