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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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节 杀人回忆（第13页）

审讯室突然又来了一名警官，对白警官耳语了些什么，他们就匆匆出去了。

我又被押回了关押室。

逃？

我从没想过要逃。

我觉得这里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小小的房里，四面密不透风，让我很安心。

出院那天，宋向明来接我。

他说他对不起我爸爸，说我爸爸帮了他大忙。

他说以后我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给我改了姓，叫宋清。

他不准我回自己家，说会有危险。

他不准我找外婆，说过一阵就把她接过来。

他不准我回原学校，说会给我安排一所更好的中学。

我住到了粉红色的房间里，宋阿姨每天都换着花样给我做饭吃。

宋志不知去了哪里，我从没碰见过他。

我有了好多好多新衣服，五颜六色各式各样。

我有了好多好多新娃娃，摆满了我的床头，有些我根本叫不上名字。

老师和同学也对我很好。听说宋向明给我的学校捐了一栋楼。

我每天机械般地上学放学，生活似乎前所未有的平静。

到了春节，我问宋向明能不能去外婆家看看外婆。

他像是终于想起来这件事，派了两个人去把外婆接过来。

我满心期待着外婆的到来，却只等来了一个噩耗。

其中一个笑嘻嘻地，「小姑娘，你外婆在你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臭了三天了。」

「村长已经把你外婆火化了，骨灰就埋在山坡上。」

「接不过来咯。」

晚上，我照常和他们吃年夜饭。

回到房间，我一个人缩在了角落里。

我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外婆。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眼前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扭曲，破碎。

我看到巨大的洪水汹涌而至，从我的脚底蔓延至头顶，瞬间将我吞噬。

我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扶着墙面，我大口大口地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呕得我眼泪流了满脸。

原来，这就是溺水的感觉啊。

我把粉红色的床单扯下来扔到地上，崩溃地哭出声。

我厌恶粉红色。

我发现，爸爸的每一次黯淡，似乎都跟宋向明有关。

而我现在寄居在宋向明的地盘上，除了怨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能又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