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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节 七天(第4页)

真是为了我吗?

我心里已经问了无数次,你们大人总喜欢把自己不想做或者拖着的的事,推给孩子。

我妈啼哭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又听到了那句话:当时,要是死的不是项杰就好了。

我脑中嗡的一热,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

我稳了稳心神,没有推门进去,而是转身往更远的巷口走去。

这家,我一点都不想回。

路过刘婶家时,她依旧在家门口放着个充电灯,手下就着灯光一刻不停地编织着竹筐。

看到我,她喊:囡囡,这么晚不回家啊!

刘婶好像没有其他事情做,从白天到晚上都在家。

她家里堆了很多竹筐,这个年代,已经没有多少人买竹筐了,也不知道她没完没了编这么多干嘛用?

除了做家务外,其他时间她就像个人形监控一样盯着这个巷子里的一举一动。

那只充电灯,我看到很多次,她总是拿到公共厕所的电源去免费充电,平时晚上自己家灯也不开,就用这只充电灯,真是抠门到家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停,继续往前走去。

我路过了当年倒塌的老房子,这么多年,风吹雨淋,已经看不出房子原本的样貌。

一些砖瓦和能用的木头、家具残件都让人捡走了,地基残破不堪。

项杰出事后,我一个人来过这里很多次。

有时在灯光下默默看着这条路,我多希望能回到从前。

就让项杰独自享受爸妈的宠爱,至少我还拥有那个关心我的项杰。

在项杰出事后,这条巷子里的很多人都搬走了。

现在这边一共有三家,其中两家这几年也在城里买了房。

只剩巷子中间的一家,之前住着独居的孤寡老人王老伯,去年年底去世了。

他家门口有个遮雨的回廊,回廊两边有两条清代的石凳。

以前,王老伯总是默默坐在石凳上,一坐就是几十年。

我在黑暗中摸过去坐在石凳上,打算等到爸妈争吵结束再回家。

10

整个黑水巷里还在居住的人家越来越少。

在项杰出事后,爸妈都没有什么心劲工作。

妈妈甚至一度丢了工作,后来去做了环卫工人。

我们家里一直很穷,买不起城里的房子,只好继续住在这里。

我在黑暗里默默背了几遍今天上课新学的单词。

我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全年级的前十名,维系着我还没有彻底放弃的念头,是以后考个外地的学校,远远逃离这个家庭。

我靠在凳子上,觉得心脏很难受,很想就这样睡过去,然后就能解脱了。

突然,我听到身后隐约传来了几声轻微的铃声,又迅速消失了。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铃声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我迅速回身,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觉得心慌。

这种感觉让我差点叫出声来。

这和7年前项杰出事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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