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九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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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馄饨卤（第8页）

他像是晕了过去。

我看到地上带血的脚印痕迹、我爸红肿的额头，和落在我爸脚下的擀面杖。

顾不得多想，我连忙起身冲向我妈，双手穿过她腋下，拖起她往外逃。

她身体重得像千斤锤，叫了几声叫不醒。

我不敢再叫，怕把我爸吵醒，好在她胸口有起伏，她活着。

我把她拖到将近门口，只差一张桌子距离的时候。

我爸一声大喘，嘴巴里野兽一样怒吼着什么，坐了起来。

他一眼攥住我跟我妈，迅速低头环顾地面，找斩骨刀。

他没看到斩骨刀，但看到了擀面杖，我把它丢在我妈原本的位置。

我跟我爸同时扑向擀面杖。

我离得近，先拿到擀面杖，紧接着背上巨痛。

我爸一脚踢来，踹得我往前扑倒，口里大骂「赔钱货、不知死活」，把我踩到地上，往死里踢踹。

我顶着肋骨断裂般的疼痛，咬住牙用两肘撑起身体，一点一点往旁边挪，把我爸引向那滩黏稠未干的血液。

然后趁他抬脚，要往下踹我的时候，我猝然翻身，撞他脚上。

他晃动一下，抬起的脚匆忙间踩中血液，果不其然脚底打了滑。

我使出要把自己也甩出去的力气，把擀面杖砸中我爸膝盖窝。

我爸跪到地上。

我举起擀面杖，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砸他脑袋。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

我爸倒在地上，脑袋旁一滩血。

我妈不知什么时候醒的。

她正死死抱住我，想把擀面杖从我手里抢下。

「领睇，别打了，再打死人了！」

我妈小声哭喊着。

我倏然一惊，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我一时间胸中冷意翻涌，却不是恐惧打死了我爸，而是怕，我爸不死。

「妈，我们杀了爸吧！」

「妈，他不死，醒了一定会打死我！」

「他刚才想杀你！」

我拿出被我藏到床下的斩骨刀，朝我妈亮出刀锋，上头血痕未干。

……

月光从窗缝里透过来，打在倒地的我爸身上，照得我手上斩骨刀银光迫人，冰冷得犹如冬夜的寒霜。

我妈看着眼前的场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软弱了大半辈子，叫我爸一家践踏到尘土里，愣没反抗过一次，哪来胆子杀人？

我们把晕厥的我爸，丢出后院围墙，反锁门窗，躲在家里。

我妈心慌意乱，唉声叹气、来回走动，反复扣手掌心，把手心扣出血，一会怕我爸出事得坐牢，挣扎要开门送医院，一会怕他没事，半夜醒来，要发狂打死我们。

我叫住她。

「妈，你难受就去剁肉、包馄饨，别东想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