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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节 人药(第6页)

就算人发是血余,也得先用碱水清洗,再用净锅闷烧成碳,碾压成灰,才能入药。

直接吃,算怎么回事!

可我爸就跟疯了一样,一把将我推开,抓起那把指甲,塞进嘴里。

嚼得吱吱响,依旧喃喃地道:「爪甲,筋退,可以……」

剪下的指甲有尖,他嚼得嘴里血水直涌,却还是哽着喉咙吞了下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那药匣子是隔层的冰匣,这会儿冒着森森寒气,里面装的尽是些这样的原药材。

头发、指甲、装在玻璃管中的唾液、袋装的血、人中黄、人中白、乳汁,还有着一个打了真空装着的胎盘!

还有用塑料袋装着的,用过的卫生棉条!

一层层,分门别类,都是从人身上拿下来的。

眼看着我爸,直接伸手去拿血袋。

我瞥看向大伯:「还不阻止吗?」

他带我来,不就是要让我看到这个吗?

大伯只是低笑了一声,从针囊里拎着根针,对着我爸后脑一扎。

我爸双眼一跳,直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那血袋「啪」的一下,落到了地上。

大伯淡定地收了针,朝我道:「你爸这样子,我们也不敢放他离开,只得让你待在老屋看着他,别到时出事,说是我们害了他。」

可刚才救那女孩子施针时,他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疯癫成这样?

大伯却朝我笑道:「你放心,他是我幺弟,我当儿子一样养大,不会害他的。估计是最近没日没夜地研究那方子,搞得有点癔症。这种送精神病医院,你懂的,还不如让我们自己治。」

「你先去房间收拾东西,等下我给他脑袋扎几针,先让他稳下来。你先在这里住着,等你爸情况好转,让他带你去见爷爷。」

没我爸,连爷爷都不能见了吗?

还有那方子,到底是什么鬼方子,要用到那么多人身上采的药!

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强争无用。

问及那血崩而亡的女孩子,大伯只说他们会处理好,不会涉及我爸的,让我别担心,也不知道有没有通知那女孩子的家长来领尸。

等我带着无数疑惑和惶恐到安排的房间时,却发现行李被翻了个底朝天,内衣裤丢了一床,床头柜上,又放着两包卫生棉条。

我气得胸口发闷,掏出手机,要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先走,可手机居然没信号。

可刚才,明明那些少男少女在玩游戏的啊。

看样子,从我进来后,他们就刻意切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

我一个不会医的,有什么重要的?

想也没用,只得等我爸先清醒,再见到爷爷,问下他什么意思,有他发话,一切都好说。

将衣服胡乱一卷,我干脆躺床上想着该怎么办。

老屋是四进的样式,建了百来年了,不是炮药就是晒药,连木头都熏着一股子药味。

这枕头被子也不知道熏的什么药,闻着倒还好,没一会儿我居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唇上一阵痒意,好像有什么细滑的东西舔着,还带着清甜的东西往嘴里钻。

像是以前我爸教我养生,卷舌引唾液,再分小口吞下时,那种润滑津液。

一睁开眼,就见那只耳鼠趴在我胸口,正伸着舌头往我嘴里引津。

似乎这样还得用力,后腿还在我胸上一蹬一蹬地。

我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却是一阵眩晕。

那耳鼠低吠了一声,瞥了我一眼,扒拉着被子,低头嗅了嗅,跟着四肢一蹬,露着肚皮,四平八仰地躺着,作死状。

长尾都拉得直直的,有种说不出的怪萌。

我先是一愣,跟着猛地想起被子上的药味。

刚才我不是睡着了,而是被药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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