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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敛回过神:“黛黛,你……”
“我升境了。”秦黛黛轻笑。
闻人敛看着她的笑,目光徐徐下移到她的手背上,那里有数道细小的血痕,他抬手想要碰触,却又顿住。
下刻,他的手被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轻轻拉住。
秦黛黛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闻人敛轻怔:“黛黛?”
“我们回吧。”秦黛黛笑盈盈道。
闻人敛默了一默,点点头,余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少年身上,却见后者长睫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人敛收回视线,回握住身侧女子的手,飞身离去。
身后。
少年仍站在原处,垂缨与马尾如失去了精神气般耷在身前,微垂的眼帘抬起,看着并肩离去的二人,最终定在那双交握的手上。
避之不及地躲开他的手。
却会主动牵起闻人敛的手。
“呵。”岑望忽的嗤笑一声,胸口的痛难以抑制,本强行压下去的灵力再一次变得紊乱不堪。
他蓦地闷咳一声,而后再难以停下,胸口薄柿的缎袍渐渐渗出深色的血迹。
“少君!”临溪寻了良久,终于找到此处,看着自家少君胸前的血色,忙上前扶着他,“少君,您这是怎么了?”
岑望没有开口,只淡淡挥开临溪的手,一步步朝前走去,行至远处,他的周身弥漫起金色灵力,人凭风飞起。
眨眼之间,少年落在云中榭上,宫殿坐落于前方,他看了良久方才走上前,身后的白玉地面逶迤着拖曳出若有似无的血迹。
直到走进殿内,修卫惊愕地见礼,匆忙去请左长老,岑望只平静地坐在石桌一侧,看着桌面上的星斗阵盘,不曾做声。
不知多久,灵雾浮荡间,左诀长老现身在殿中:“望儿。”
岑望长睫轻颤,抬起头:“师尊。”
左诀长老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脸色,轻卜卦象,长叹一声,抬手探入他的识海之间。
少年的识海与他的表象截然相反,波涛起伏,灵力狂涌,而最深处,那因生生剜下敕血咒印而留下的血肉里,竟再次隐隐透出敕血咒的金光。
“千山莲池走了一遭,也已得到莲池之水,到底还是徒劳,”左诀长老轻叹,“如此,何必多此一举?”
岑望的眼底有茫然闪过,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未曾想到,师尊……”
“我会不舍。”
左诀长老面露不忍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落在他身前的血迹上:“天雷非因你而生,你无法将雷劫之力淬炼入体,只能等伤口自行复原了。”
岑望并未在意,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方道:“师尊曾说,唯有升入大乘境,方有炼化先魔、斩断缚仙绳的可能。”
“师尊,升大乘境时,除却雷劫,徒儿的劫难究竟是什么?”
左诀长老周身的灵力短暂地凝滞了下:“你想知晓?”
岑望沉默:“……徒儿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是那个秦黛黛曾拼命在他身上寻找、时不时搅乱他记忆的阿望,还是这个表面光鲜、实则不过是个邪祟的玉麟少君。
左诀长老安静了良久,幽幽叹息一声:“既是劫难,便总会因不为所动、不屑一顾、不齿鄙弃而生。”
“你性子骄矜凉薄,对情之一事万般鄙夷,此番劫难,为情劫。”
说完,左诀长老看向少年。
少年的神色并不意外。
也是,他一向聪明,许是在察觉到自身的异样时,便已有所猜测。
“师尊,”不知多久,岑望终于作声,“那情劫我记不大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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