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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娆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一会儿如油入沸水,一会子跟在冰窖里趟过似的,呼吸急一阵,缓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只一双手捧着那琉璃瓶,娇躯犹颤,却无挪开的迹象。
洞内静得出奇,冷风出鞘,跟刀子似的滚了进来,掀起一阵火星子,那火堆也不甘示弱,黯然一瞬,支棱起火苗,反而烧得越来越旺。
映着灼灼烈火,他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
呼啸的寒风在耳际赫赫作响。
半晌,他将手里玩弄着的那串珠子,往火堆一丢,冷声道,“你是想以这珠奇珍异草,了断朕对你这番情意?”
傅娆心如同被针扎似的,疼的险些落下泪来,她咬住唇,兀自垂下眸,默认了。
他那般千里迢迢奔来救她,她却不知好歹,她心中有愧,却是不后悔,非如此不能断他念头。
“陛下,我有话要跟您说”
“我都知道的”他嗓音温和响起,连同那茫茫雨声扑入她耳帘,截住她的话头。
他倾身过来,宽大的手掌覆在她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眉心,将那抹忧愁给来回抚平,她颤得厉害,琉璃瓶里的水波跟着晃了晃,她想躲开他的力道,可偏偏他清冽的气息夹杂着龙涎香,仿佛有一股魔力钉住了她,她杏眼怔怔,动弹不得。
“朕都知道,你珍爱这珠花,所以想拿它来谢朕,不必的,”他将她半张脸捧在掌心,凝视她如玉的眉眼,眼神带着迫人的灼光,
“朕来找你,是朕心甘情愿,在做自己想做而又喜欢做的事,朕很开心,不需要你来谢,你也不必有负担。”
他总是这般,将她的心思看透,又不着痕迹避开她的话头。
这番睿智和谦和,为常人所难及。
他如果是位寻常的男子,该是一位好丈夫她这样想。
傅娆闭了闭眼,心口微微泛酸。
“陛下,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皇帝似乎觉得她问得很傻,轻轻笑了笑,敲了敲她脑门,语音带着宠溺,“因为,朕喜欢你”
“怎么可能?连那徐嘉都嫌弃我出身贫寒,您又怎么看得上我?”她小声嘀咕。
皇帝闻言朗朗而笑,回荡在岩洞,余音不绝。
他眸眼的霁月风光,令她触手可及。
她望着他,一动没动。
“你当真是怀疑朕对你的心思?还是想找借口拒绝朕?”
傅娆垂下眸,发红的手指绞在一处,懊恼不堪。
又被他看穿了。
她在他眼里,简直是无处遁形。
须臾,皇帝眸眼眯起,捏住她的下巴,迫着她瞧他,那抹与生俱来的天威,灼灼射入她眼底,
“娆娆,朕不会强迫你但,朕也不会放手。”
傅娆眸光一顿,绷紧的肩头缓缓松懈,竟是不由自主苦笑一声。
果然,想堂而皇之求他放手,已是行不通。
只能想旁的法子。
皇帝将她手中的琉璃瓶抽出,置于洞口的阴湿处,折回来见火势稍颓,又亲自添了些干柴。
傅娆颓丧跪在那处,余光瞥见他在劳作,连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木棍,“陛下,我来”
她握住那根木棍,皇帝却没动,只撩眼望她笑,“怎么,当朕养尊处优,不会做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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