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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弟之间相互信任,可他无法保证自己将来的儿子没有异心,与其如此,不如把一切危险的可能都提前扼杀掉。
“孩子睡熟了,交给我吧,你歇会儿。”大郎伸出手,从弟弟怀里小心翼翼的接过小侄子。
周锦钰落水后睡眠一直不怎么好,萧祐安又叮嘱不是迫不得已,不让用安神助眠的药物,二郎为此极是发愁。
今天许是累极了,大郎抱过来的时候竟然动都没动,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这倒是意外发现。
二郎喜道:“钰哥儿从王府接回来以后,我总是怕累到他,不让孩子跑,不让玩儿得太闹腾,今日里见他兴致高,没忍心拘着他,没料到这白日里玩儿累了,倒是睡得踏实。”
大郎把小侄子调整了个更舒展的睡姿,笑笑,放低了声音道:“钰哥儿的病在身上,看得见。”
他顿了顿,又道:“二郎的病在心里,看不见,摸不着,却无时无刻不影响着钰哥儿。”
“你与云娘的事,大哥不好置评,但走到今天,定也有你自己做得不到位之处。如今钰哥儿还小,你怎么管着他,拘着他,他都听你的,可他总有长大的一天……”
周二郎不语。
大郎看着弟弟,语重心长道:“二弟应当多尊重钰哥儿自己的想法,而不应当总是替他做主一切,就比方说今日孩子想留在庄子里,无非是麻烦些,把府里的医官派过来就是了。”
“说到底,二弟就是要把孩子放在你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
语毕,大郎揶揄道:“等哪天钰哥儿成了亲,你再这样儿,人家小夫妻该苦恼死你这糟老头子了。”
二郎被大哥教育,脸上不自在,低声嘟囔了句,“他敢!”
大郎握着钰哥儿的小脚腕儿,轻轻蹬了二郎一下,“如何不敢,你看我们敢不敢。”
“嘘——,大哥轻点儿动他,别给弄醒了。”
大郎就笑,拍了拍弟弟的手,“二郎放轻松些,莫要太紧张,钰哥儿的病会好,我们周家会好,一切都会好。”
“大哥……”
二郎动容,眼角微微红,眼睛里也浮起薄薄的水光来,威风八面的首辅大人,一声大哥叫得那是一个委屈劲儿。
仔细听,竟还能听出那么一星半点子黏黏糊糊的哭腔来,和小时候央着大哥替他出头揍人的小腔调一模一样。
大郎一阵心疼。
弟弟压力这般大,和云娘又生了不快,还差点失去钰哥儿,紧张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慢慢来吧。
周二郎偷瞄了一眼大郎脸上的表情,见大哥果然露出如他所料般的表情,假装疲惫地往大郎肩膀上一靠,“大哥,太困了,我眯会儿。”
弟弟都困了,大郎自是不再絮叨,再说他也不是絮叨之人,也就实在看不过眼了,提醒弟弟两句。
出来的时候没有料到回去如此之晚,给孩子带了毯子,大人没有,周大郎小心地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二郎披上。
周二郎闭着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他们兄弟断然不会似赵家兄弟一样手足相残,倘若有需要,大哥命都会给他,反之,他对大哥亦是一样。
……
工部孙侍郎满面愁容来找周二郎商量万灯塔的事事,时间太紧,任务不是一般的重,最主要还是缺银子。
这也就罢了,首辅大人还勒令不准强征民工,要求按工计酬;不准强征民财,只准按照市场价从老百姓手里买。
这真他娘的是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活活把人给为难死。
“大人,银子再到不了位,下官实在是无法保证这万灯塔的工期呀,求大人体谅。”
周二郎慢悠悠放下手里的毛笔,缓声道:“缺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处理的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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