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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川将秦璃送回侯府,又陪着她一起用了晚膳,才离开。
接下来五天,秦璃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到了将要举办的品酒会上。
就这样,很快就来到品酒会举办的当天。
这一日,天公作美,竟然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秦璃一大早就来到了如意楼,直接去了自己的专属雅间,碰见了早就等候在此的胡姚娘和朱慧然。
在进来前,朱慧然似乎在同胡姚娘说着什么,二人之间态度颇为熟稔,一看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私下有过接触,而且接触的还颇为愉快。
秦璃在退下身上的披风后,就笑着走上前,主动询问着,“观慧然姐姐的神情似是十分愉悦,是不是在我进来前,你们商量着什么好事?说出来听听,也让我跟着一道儿开心一下。”
朱慧然松开了胡姚娘的手,快步走到秦璃跟前,主动牵上了她,神色之间先是有一丝犹豫,跟着又有些不太好意思,最后,在秦璃的注视下,终于撑不住,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吐露出来。
“阿璃,你我姐妹相称多年,我的性格,你该是最明白的,自从发生了恒王那件事后,我思考了很多,也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着,朱慧然就回头朝着身后的胡姚娘看了一眼,在对着胡姚娘微微一点头后,神色坚定的同秦璃道:“我决定跟着胡管事一起做生意,胡管事也答应了我,下次她再带着马帮前往域外的时候,会一并将我带上,亲手教我做生意之道。”
朱慧然的这个决定着实让秦璃出乎意料,她还真是没想到,朱慧然竟然会有了这样的想法。
当场,她就越过朱慧然,看向胡姚娘,“你当真答应下来了?你可知道,慧然姐姐可不是寻常的百姓之女,朱家那边只怕是不会同意让她跟着你做生意,更不会同意让你带她去域外。”
胡姚娘张了张嘴,刚准备上前为秦璃解释什么,却被朱慧然出声打断。
“阿璃,我知道你关心我,也知道在你的心里十分担心我,但你看我,我都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已然成了一个大姑娘,说起来,我比你还长了一岁,但是如今,你已经能支撑起定北侯府,接管沈家的基业,还能带领着身边的人开办酒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过得更好,我的心里为你感到开心,但同时,我也在自省着自己,难道我这辈子,就要像京中的其他闺秀们一般,老老实实的跟着父母指定的姻缘嫁人,然后一辈子被困在后宅中,生儿育女,掰着手指头过日子,过那种古井无波的平淡生活吗?”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将来会是这样,我都会害怕的直做噩梦,阿璃,我知道我没有你聪慧,也没有你性格坚韧,但我愿意成长,愿意让自己跟你一样,变的越来越好,更想要走出京城,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阿璃,你不用担心,父母那边我会亲自去说,母亲疼爱我一场,我自然不会让她难过,我会尽全力让她对我放心,然后慢慢对我放手,让我有机会飞出京城这个牢笼。”
“还有,胡管事是你的人,她的为人品性如何,你该最是清楚,让我跟着她在一起学习生意之道,我相信,你也会放心不少的,不是吗?”
秦璃听着朱慧然恳切的言词,要说心底不动容,绝对是假的。
但是,让一个千金小姐投身到商海之中,这其中的苦楚与艰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实在是舍不得朱慧然受这样的罪。
“慧然姐姐,你真的确定了吗?做生意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更何况,跟着马帮的人去域外,那更是一场冒险,就连寻常的男子都未必有那样的魄力,更何况是你这般娇弱的女儿家呢?”
说到这里,秦璃又做出让步,道:“好,你说你想要学做生意,我答应你,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学习做生意之道,如果你觉得还不解瘾的话,沈家的产业那么多,你看上哪个铺子,都可以跟我说一声,我立刻让你去做那铺中的掌柜,再给你抽调几个机灵的伙计,好好地帮扶你,可好?”
朱慧然看着如此护着她的秦璃,当真是哭笑不得。
“阿璃,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护着我,事事替我周全考虑,我才不能跟着你一起学做生意,不然,跟在你身边和过去住在朱府的后宅中被人照顾着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打算跟着胡管事一起离开京城前往域外,还有别的原因。”
说到这里,朱慧然的眼底就闪过一丝阴霾,隐约间,可见痛苦之色,“虽说最近京城里,有关于我差点被恒王纳妾的事传的声音小了些,但是,伴随着皇上的赐婚,总是有好事者将我与恒王联系在一起,听着那些不好听的议论声,我也曾选择直接无视,但是阿璃,身为局中人,我能骗得了别人,但唯独骗不了自己。”
“我清楚地知道,恒王当日之举对我的声誉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与打击,对我这个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如果我一直住在这京城里,只怕这道深深划在心口上的伤口,这辈子都不可能痊愈,所以,就算是为了我自己能够从过去走出来,我也要离开京城,看看这外面世界的天高开阔,让另一件事住进我的心里,抚慰我的心灵。”
说到这里,朱慧然就紧紧地抓了抓秦璃的手,手上的力量也渐渐加重。
“阿璃,你不用担心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愣头愣脑的朱慧然了,我想像你一样变的强大,变成父母的依靠,变成整个家人的骄傲,阿璃,如果你真的懂我,就不要阻止我,放我出去吧,让我经历一些风雨,慢慢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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