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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长川挑眉道:“爱卿想走回行宫?”
密林之中巨木参天,完全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江玉珣立刻清醒过来:“……不想!”
同时如怕应长川反悔似的,默默用左手攥紧了手下的马鬃。
应长川轻轻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江玉珣的耳畔除了马蹄声,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
静下来后,方才的场景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了他脑海之中。
衣摆上的血腥味,变得愈发刺鼻。
长刀穿透皮肉的感觉,似乎仍徘徊在指尖没有散去。
……江玉珣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某天竟会动手杀人。
他的手指不由轻轻颤抖。
“砰——”
就在江玉珣出神之际,忽有一道寒光从他面前闪过。
缓过神来时,应长川已挥剑斩断了缠在他腕上的绳子。
没有了束缚的环首刀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将少年的思绪拽了回来。
江玉珣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手上的长刀。
他正要道谢,应长川突然开口:“抓紧马鞍。”
“什么?”
不等江玉珣反应,战马突然嘶鸣一声,加速向前冲去。
!!!
少年下意识抓紧了马鞍。
疾风如刀从颊边割过,眼前景致骤然模糊变形。
江玉珣的大脑瞬间只剩一片空白,方才的厮杀、刺鼻的血腥味与长刀穿透皮肉的感觉,在这一刻通通被快马丢在了身后。
他缓缓攥紧还在发麻的右手,恍惚间心中竟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该去铸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
几日后,怡河水位逐渐降低。
第一批离河较远、受灾相对较轻的百姓,终于离开了田庄。
安然度过天灾本是好事,可此时他们却满面的愁容。
一对夫妇牵着女儿走在官道之上。
男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天没回家,也不知道咱们家里那几只鸡如何了。”
女人轻轻摇头:“只要我们人还在就好,剩下的就别想那么多了。”
“唉,话虽这么说,但那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啊……”
田庄面积有限,自然不能把家禽家畜也带去。
他们心中其实很清楚——就算没有被水淹,这么多天无人饲养,家里的鸡鸭牛羊恐怕也早就饿死了。
真不知未来要怎么办……
小女孩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懂事地安静了下来。
一路上百姓几乎人人如此,田埂之上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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