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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滑落,露出婴儿的脸,那脸色铁青,分明是窒息而亡。
裴云舒抬头看着天,天上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昏黄尘土。
他也觉得鼻中的呼吸开始困难了起来,裴云舒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神识将他的声音传出千百里之远。
“云城,”他拔出了土中的青越剑,“你总是这样。”
裴云舒挥了一下剑,一道剑风深深陷入云城左旁,青越剑再被挥起,剑风便斩落云城的发丝,堪堪落在他的右侧。
两道剑风隔开了他身旁的人,云城抓着这只狐狸,沉着脸看着他怀中的婴儿。
婴儿胸膛不再起伏已经没了呼吸,皮肤上还有余温,应当是刚刚才被闷死的。
“你总觉得我大惊小怪,”裴云舒提着剑跳出神识之内,跃过了三丈余的地,落至剑风之前,“为了一只狐狸和情随蛊,所以想离开师门,现下又为了一个凡人家平平无奇的婴儿,提剑到你面前,”裴云舒同云城对视,“我视你为亲人,你却心思如此龌龊,你可知你的感情有多令我厌恶?”
他放在心底的念头,裴云舒却觉得厌恶。
云城脸色难看,他抓着手中的狐狸,花月发出一声痛呼。
裴云舒蕴含沉沉灵力的一掌击到云城身上,云城摔落在地,重重的坠落声随着飞尘扬起,下一瞬,青越剑的剑尖就抵在了云城的脖间。
大师兄在一旁被神识所威慑,竟动不了一步,他低声喝道:“云舒师弟!”
裴云舒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尾已经红了。
但他的眼中却干净极了,无一丝水光,只是痛苦和悲伤太过于沉重,让人瞧着,就像是已经哭了一样。
其中的难过有几分是为了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又有几分是为了如今刀剑相对的局面。
“我从小就在单水宗上长大,却不明白实力为尊这句话的意思,”裴云舒垂眸看着在他剑下的云城,“我所以为的,与我见到的总是两种样子。”
云城手腕一痛,花月抱着婴儿转瞬从他手中跳到了一边。
“天下之大,单是单水宗便能让我生死不得,宛若傀儡,”裴云舒道,“你们枉顾我的意愿,我说不要,却没人听我的不要,单单只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就不能违背你吗?”
云城躺在地上,他直直看着裴云舒,眉心愉悦,“师弟要是想杀就杀吧,想必师弟杀了我,那就真的忘不掉我了。”
“云城!”大师兄在一旁厉声道,“莫要胡言乱语。”
他又看向裴云舒,眼中有忧色升起,嘴唇翕张几下,只讷讷说道:“师弟……”
“师兄到了现在还在装什么?”云城笑了一声,“云舒师弟怕是不知道,别看大师兄面上如何沉稳老实,心底的花花心思定是不必我少。不若云舒师弟问问,他私底下,又对了云舒师弟做过什么样的事?”
他们说话之间,裴云舒却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封住记忆的神识开始松动,无忘尊者这是想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一幅幅画面便在眼前闪过。
云城感觉到了抵住他脖颈的利剑忽然开始轻轻抖动了起来,他眸中闪过诧异,下意识想拽过师弟来为他把把脉,“师弟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裴云舒声音沙哑地制止了他:“莫动。”
他眼角和唇上的红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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