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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一心要给自己的人类一个完美的大惊喜的兔狲,两只前爪变成土黄色了都没停下。
林星火揉了揉鼻子,在另一头也帮忙抬着圆木的魏春兴看过来:“姑婆,带小仙姑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嘞。”
魏奶奶不由分说的来拉林星火:“别人都歇过了,只有你一口水都没喝,快过来!”
搓下脸,林星火习惯性的摸摸衣服里藏着的狐颅,方才她感觉到一股甜滋滋的喜悦涌上心头,那带点嘚瑟的感觉,就好像志得意满的兔狲掐腰站在眼前似的,让人忍俊不禁。
“奶奶,我那不是帮忙,是取经呢。”老农们可是教了她好些有用的知识,是她翻阅农书学不来的细节和技巧,至少现今出版的农书不会那样详细的将庄稼每一天每一时的变化说得那么清楚,
魏奶奶帮她舀了一碗红糖药茶,用嘴努努正在地里琢磨犁杖怎么绑成五铧犁的老支书:“你这一点有点像陈老头。”
“有些人脑子灵光,愿意学愿意听,有心不说还能下功夫,你们都是这样的人。”魏奶奶说:“咱们屯刚建村的时候,真是要啥啥没有,就是一群没见过世面只会下死力气的老农羊倌凑成的。但凡有一技在身的匠工早被别的村屯接受了,剩下的咱们被上边捏到一起,分给个荒草胡泊的山窝窝地,说你们建村吧!”
“当时里头还有谁见谁嫌弃的黄屯人,就是你黄大娘和大壮他们娘儿俩。那时候娶个女人多难呀,尤其是大壮还小,人家觉得这样的能养熟,迁移途中好几个屯子都说愿意接纳她们,但一听是黄屯人立马嫌弃的跟啥似的,还不许咱一屯的人走他们的路。黄屯是尸瘟破的村,你黄大娘说不怪人家嫌弃,她当时就要跟大伙分开,不愿意连累一屯人。”其实那时候娘俩一看就没事,只不过人生了偏见,心就坏了。
“是陈老头站出来,说一屯人不能半道散!他把大壮绑到自己背上,走在最前头带路,一行走还一行给屯里人讲他这些年的见闻,遇到个老人就死皮赖脸问人家前头有什么,哪里适合落脚休息,哪里有河有水……”魏奶奶唏嘘道:“就这么着,真就把百十口人带到了咱不咸屯,屯子里好些妇女闺女半道上都被人游说就地嫁给他们屯的人能过好日子,但没一个愿意抛下家走的。”
魏奶奶说道这里就笑起来:“陈老头年轻的时候不光赖还坏,你当咱屯咋这么大?”
林星火听的几乎入迷,忙问:“我先前也奇怪来?”尤其去放马集公社参加赤脚医生培训后,她发现不咸屯占地比公社所在的放马集大队还大不少,几乎是两三个别的大队捏一起的面积了。要不是这样,也不能痛快说开百亩荒地就能开了。
“刚立下村,陈老头就带着人四面八方转圈去了,回来就说别看是个山窝窝,咱不咸屯能称得上宝地!”魏奶奶遥指向村头的方向,“那时候还不算太平,陈老头就带人扼住西山和南山断开形成的那条路的尽头,还不要脸的将界碑就立在那里的,这可是比原说的往西挪出去将近三里地,把西山坡和一部分北边翠子山都给囊进了咱屯。”
林星火心算了下,南边的村子普遍比雪省要小,那边一个普通村子也就方圆四五里地,老支书一出手就是大半个村呀。
魏奶奶摆手:“不是这么算的,人家是平原,人多地少,咱这边可不一样,况且西山就是几座荒坡,真没人计较这个。”
“尤其分给新屯的地方太偏了,那时候周围啥都没有,走出几十里地都找不到人户。”
“西边这半拉不算啥,陈老头能就能在他敢想敢问敢做!当初上头把南山划给咱,这就占了一半的地方,陈老头就带着人找去公社了,放马集公社其实也才新建没多久,干部们一合计,陈老头说得是实情:这南山是不咸山分出的末梢,后头可连着深山老林呢,靠山吃山就甭想了,要保住一屯人不做下山狼嘴里的肉都难。于是就同意陈老头把屯子放在西山坡形成的壶嘴里,空下挨着南山这边大肚子里的地当个缓冲防护,把整个屯的田往东北挪。”
魏奶奶笑的牙花子都露了出来:“东北边好哇,老大一片被宋瓦子江冲出来的平坦地界!不咸屯原来规划的是个挨着南山的泥巴团子形状,生生叫陈老头给弄成了喇叭形,尤其往东北面伸出老多去。本来这片地就在两个市的当间,大家都含糊着呢,只等打完土匪再丈量。陈老头就是卡住这个机会,全屯人住地窝子,没起土坯房却把界碑石给凿出来了,一块一块全是我们一点点钶下来的……”
“那边市里来勘探的时候,就直接用了宋瓦子江当界线。咱们支书哇,是将子孙后代都给考虑进去了。”
林星火心潮澎湃,就听魏奶奶又把话头拉了回来:“咱们就推举他当了支书,这一当就没卸下来过。他这些年……那个词怎么说,对对,就是学‘新潮’!这一点不服不行,陈老头眼毒心黑,就是愿意学人家,建房子学种地学,上山采秋打猎也学!这么着,把咱屯生生给拉拔了起来——十年前,人都不正经叫咱屯的名,提起来就说那个‘学人屯’!”
听着像抱怨,但老太太提起来却自豪的紧:“咱可没白学,咱屯建土坯房的手艺是十里八村最好的,岑家老二还被选进县建筑队去了。”
岑二叔还帮着林星火盖房来,修卫生站老屋的时候也是请他苫的屋顶,木工瓦工都来的,实在是个老把式。
“更别提种地。”老人家稀罕的抓了把黑油油的泥土:“别的大队说起来就只认咱们占得这片地方肥沃,其实哪块荒地刚开始都种不好粮食。当时大壮已经长成大小伙了,陈老头听说临市往下派农技员,他伤着条腿还叫大壮他们一群年轻人用地排车把他拉去请教了。等咱们公社也有农技站后,陈老头比尊敬公社书记都敬那群年纪轻轻的小后生。”
“人家确实也配的上这份尊重!”魏奶奶冲着金家窑公社的方向嗤笑一声:“他们公社仗着有个砖窑,愣是不拿农技站当回事,早两年还发生过农技员下村推广实验种子被抢去煮了吃了的事呢。把陈老头气的嗐嗐叹了好几天的气……”
“小林,来帮个忙!”老支书扬声喊道。
“诶!”林星火将一碗热乎乎的汤塞进魏奶奶手里,答应着就跑了出去。
老支书正带着人用一根圆木平行固定住三根大绳,三根绳分别牵引一副犁杖,这样就能同时趟三垄地,还不会累着驼鹿。
林星火力气大,三两下就把圆木表面削整平滑了。弄好这‘三铧犁’,试着犁出去十米,老支书枯瘦的手一挥:“把人家的犁还回去吧。”这借来的五铧犁太大,还不如自家造葫芦画瓢弄出来好使。
大队长黄大壮一声怨言没有,任劳任怨的把五铧犁架到地排车上,叫了一个汉子在后头推,拉起地排车就去金家窑公社还犁了。
“套上骡子去!”老支书喊:“咱有这些大兄弟了,用不着骡子,让它跟你溜达一圈出去。”
林星火看向老支书,忽然觉得这干巴长脸的老头,无与伦比的高大:她是踏上了仙途,可这些朴实无华的乡亲们身上永远有她学不尽的宝藏。
时至八月末,不咸屯的玉米已经即将可以收获。
每个人都喜的打飘:“这可是比往年早熟了快一个月!”温度气候正合适的时间,多在秸秆上待一天,产量就能多一点!
与此同时,林星火收获了种在山坳里的灵稻的第三代,口感灵气都更上一层楼。
不仅如此,在兔狲土龙术的帮助下,她还将灵气笃柿种了出来,金环蜂靠着笃柿蜜成功分箱,蜂王主动淘汰掉的一大半蜂群正式在不咸屯安了家。林星火帮这两箱金环蜂培育出新蜂王,大伙儿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在西山坡上移栽了不少花木,还总有小娃娃抠着嘴站在蜂箱下流口水。老支书一拍脑门,在空着大半的作坊区里挑了间靠边的空屋子,挂上了“蜜坊”的招牌。
而留下来的一箱金环蜂开始有了奇异的转变:黑色的被毛变的浅了好些,仿佛被净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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